2024-10期●故事会●

夜端石港伪警察所

作者:陆子森


1943年3月,在进行残酷的“清乡”前,日伪军又一次侵占了石港镇,在全镇制高点——镇东北的土山上筑了据点,并派驻了日寇一个小队。伪区公所和伪警察所就设在土山脚下的民众教育馆(旧时为东岳庙)内。日本鬼子平日在镇上耀武扬威,随意残害百姓。伪警察则倚仗有盘踞在土山碉堡里的东洋主子作后台,到处敲诈勒索,为非作歹。刚获得解放、才过上半年稳定生活的石港老百姓又深陷苦难之中,他们都盼望着新四军早一天攻打石港镇,再次解救自己。

南通县抗日民主政府保卫科紧盯着石港镇敌人的动向,他们安排家住在石港西乡(与镇区一河之隔)的秘密交通员刘锦昌负责与石港据点地下工作者的联系。

在此次日寇侵占石港之初,县保卫科的郭怡风就接受指示,打入伪区公所,当上了伪区公所督察员。郭怡风本姓陆,石港丁渡乡人,由于参加革命工作后很少露面,再加之他家中有部分田产,用的又是原名陆国瑞,因此敌人并没怀疑他。郭怡风进了伪区公所以后,表面上与伪方人员应酬周旋,实际上是借此掩护开展工作。同一时期潜伏在石港镇做地下工作的还有张嘉箴等同志。因此,通过秘密情报网,石港据点里日伪的一举一动,县保卫科都了如指掌。

除了传递情报外,郭怡风将工作重点放在分化、争取伪方人员方面。他利用工作便利,摸清了大多伪警察的底细。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伪警察所里的一个巡官和几个警察,思想有了转变,表示愿意弃暗投明,投向人民。郭怡风将有关情况通过刘锦昌报告给了县保卫科。

县保卫科的赵瑞祥分管石港地区的情报工作。赵瑞祥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平易近人,对敌斗争勇而有谋。1943年8月中旬的一天上午,赵瑞祥来到刘锦昌家,要刘立即送一封信给郭怡风,并交代路上不能出差错。刘锦昌知道事关重大,便拎了一只竹篮,由东河边摆渡进了石港镇。他先找到地下工作者张嘉箴,了解到郭怡风在家。随即,张在前,刘在后,绕小巷穿后街,准备去郭怡风在北门广济桥河南的住家,哪知道走到靠近北河边时,忽然发现对面走过来几个鬼子兵。张很机警地加快了脚步,假意地埋怨刘跑得慢,刘则笑嘻嘻地加大步子赶上前。当时刘锦昌早有打算,如果鬼子盘查,就将那小纸信吃下去。幸好鬼子也没查问他们就过去了。

两人找到老郭,心上的石头才落下地。郭怡风看过信后立即将信烧了。

这天下午,由赵瑞祥牵头的碰头谋划按时进行。为了保证安全,刘锦昌的父亲刘万和撑了条小篷船,在石港东门接郭怡风上了船,然后将船撑到外港一个港汊里,让赵瑞祥和刘锦昌也上了船。外港两岸芦苇茂密,又无来往船只,是个隐蔽的好地方。赵瑞祥和郭怡风在船篷内低声商量研究,刘父管船,刘锦昌则拿着一副鱼网装作取鱼,实际上在船头瞭望。不多久,一个兵不血刃解决石港伪警察所的计划就在这条小船上谋划成功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郭怡风回到据点以后,进一步做了那伪巡官和几个警察的工作,并告诉他们立功赎罪的机会快到了。

8月底的一个深夜,新四军的一支精悍小分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石港镇伪警察所,在那被策反的伪巡官和几个警察的配合下,收缴了伪警察所里的长、短枪30多支,俘虏并押走了其余的伪警察。一切进行得悄无声息,连后院伪区公所的人员都在睡梦里,毫无知觉。

第二天,盘踞在土山上的日本鬼子才发觉,在它鼻子底下的伪警察所的全部人枪一夜之间竟消逝得无影无踪,气得那个日寇小队长哇哇直叫,立即宣布全镇戒严,进行搜索。但哪里还见到影子呢!

石港全镇戒严,如临大敌,但街头巷尾的群众都在交头接耳:“‘四老爷’(指新四军)昨天夜里又进镇了!”“听说,新四军把伪警察所连锅端了!”“看来,小日本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