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6期●散文●

草鞋王甜叔

作者:程宣猷

 

 “甜叔”姓贾,大名贾田粟。“甜叔”的名号,是新四军二师师长、淮南军区司令员罗炳辉将军送给他的;“草鞋王”,则是因为他编织草鞋在远近几十里出了名,乡亲们便以“草鞋王”赞誉他。

贾田粟家住淮南穷乡僻壤的小小烟(燕)王村南头。夫妻俩在小山沟里开垦了几分地,种植苘麻,靠用苘麻编织草鞋,到集市上出售谋生。

上世纪40年代初,有一天,村长老冯召集村民开会说:“新四军队伍要经过俺村,要在俺村驻扎几天。他们打日本鬼子劳苦功高,希望大家腾出房子,热情接待……”散会时,冯村长提议每家为子弟兵送一双鞋,问大家赞不赞成?村民们齐声回答:“赞成!”贾田粟挤到村长身边问:“老冯,我捐草鞋行不?”“行行,你就捐草鞋吧。”村长说。

听村长说“行”,贾田粟可开心了,回到家里让妻子池华清点一下卖剩的草鞋。池华清说:“还有3双”。当天晚上,贾田粟在妻子协助下,哼着小曲,借着昏暗的小油灯,又赶编了3双。他兴奋地叮嘱妻子:“你把6双草鞋扎好,明天一早送到村长家里去。”第二天清晨,当老冯接过这6双草鞋时,直夸贾田粟“送了一份厚礼”。

5天后,村里打谷场上,100多名新四军战士,和孩子们一起练唱“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的歌曲。忽然,传来了战马嘶鸣的声音,几匹战马向村庄疾驰而来。几位军人翻身下马,看他们脚上穿的,正是贾田粟编的草鞋。

冯村长迎上去,和其中一位军人说了几句什么,他们一起走到贾田粟跟前,冯村长介绍说:“老贾,他就是罗司令员。”这位让日本鬼子闻风丧胆、被淮南百姓赞为“天神下凡”的新四军指挥员,握着贾田粟的手带着云南口音说:“我是罗炳辉。您捐献了6双草鞋,心中装着子弟兵啊!感谢您哪,我喊您一声‘甜叔’哩——‘甜蜜’的‘甜’,‘叔叔’的‘叔’。”人们鼓着掌。贾田粟不知所措,眼里噙着泪水,憨笑着。

自打罗司令员通过谐音巧妙地将“田粟”改成“甜叔”后,村里人不论男女老少,见了贾田粟便都亲切地尊他一声:“甜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