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9期●缅怀篇●

从放牛娃到战斗英雄

——记新四军老战士赵殿忠

作者:陈荣坤 冯杨


赵殿忠同志1925年7月出生,1945年1月参加新四军,先后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多次立功受嘉奖,并被授予华东三级人民英雄称号。

赵殿忠出生在江苏省泰兴市黄桥镇申家庄的贫苦农民家庭, 家有三亩薄地,六口人挤在三间破草房里,一年忙下来,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赵殿忠八岁就跟母亲、姐姐一起下地种田,到野外拾柴火、挖野菜、挑猪草。14岁那年到地主家放牛。日本鬼子侵占了他的家乡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的妹妹跟村民一起避难时被日伪军的乱枪打死。

1945年1月,不堪忍受地主欺压的他跑到区武装大队,找到大队长孙佩璜,要求参加新四军。孙佩璜对他说:“参加新四军天天要打仗, 你身体单薄恐怕吃不消的,”劝他回家。可怎么劝说,他就是不肯离开。区大队领导见他态度非常坚决,就对他说:“你先在我们区大队,等有机会再说吧!”他连连点头,当即留在区大队当勤务兵。由于他工作勤奋,做事认真,头脑灵活,不怕吃苦,两个月后,就被送到泰兴独立团反攻营当通信员。不久,反攻营被编入新四军苏中教导旅3团3营,他成了新四军中的一名战士。

1945年11月,教导旅3团被编为新四军2旅6团,他继续在营部当通信员,先后参加了攻占如皋、解放兴化、突破姜堰等战斗。有一次,他们营担任穿插任务,进入到敌人的防区,与敌人展开了激战,由于敌火力过猛,很难实施突破。为突破敌人的封锁线,营长让赵殿忠去侦察地形。他接受任务后,立即利用地形地物隐蔽前进,及时找到当地群众和地下工作者,了解敌人火力分布情况,摸清了敌人的薄弱点。返回时,他中弹负伤,仍强忍疼痛,拼命跑回营部,及时将敌情报告营长,营长及时调整战斗部署,他只简单包扎了伤口,又将作战命令送到各个战斗分队,顺利完成了任务。战斗结束后,他被记四等功。

解放战争时间,赵殿忠于1946年11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47年2月,部队冒着风雪,经过几天的急行军直插蒙阴地区,于22日对莱芜之敌发起进攻,经过半天的激战,打退了敌人数次反扑。他在战斗中表现突出,荣立四等功。1947年10月,他担任1营营部通信班副班长。1948年5月27日,部队从濮阳地区南下,渡过黄河到达鲁西南后,与敌整编45师展开激战。6月份,又在豫东地区夺取开封,攻打睢杞,围歼陈官庄,整个战役持续了一个多月。他不怕苦不怕牺牲,奋勇作战,荣立三等功,并被提为通信班长。1948年11月,淮海战役打响后,在围歼朱小庄之敌时,1连担任主攻任务,从正面实施攻击,但由于敌人火力过猛,一时进攻受阻。营长见此情景,想通知1连改变战法,对敌实施正面佯攻、左翼突破,派了几名通信员去传达命令,都未完成。营长急得满头是汗,命令赵殿忠去执行这一任务。营长派出战斗分队作火力掩护,赵殿忠冒着枪林弹雨,巧妙地跳过敌人火力点,向1连方向移动。他头部中弹,用手护住伤口,继续前行,及时把营长的作战命令送到1连。1连接到命令后,及时调整作战方向,组织少数部队从正面攻击,吸引敌火力,而对左翼实施重点突破,很快攻下朱小庄,取得了战斗胜利。战后,团里通报表彰,再次给他记了三等功。

随着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党中央、中央军委向全军发出了“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战斗号令。要实施渡江作战,必须识水性、会游泳。而赵殿忠所在第三野战军第20军许多是来自山东、河南等地的北方兵,他们在山区和平原地区作战很有优势,到了长江边上一个个都成了“旱鸭子”。有的一看到水深流急的长江,心里直发慌;有的一上船,头就发晕;有的还担心小木帆船过不了长江。赵殿忠从小就会游泳,就自告奋勇当教练,带领全班冒着初春的寒气,在河塘里练习游泳。由于水温较低,不到半小时战士们嘴唇就冻得发紫,浑身打哆嗦,他们就赶快上岸擦擦身子,喝碗姜汤驱寒,再跳入河中继续训练。他们还在船工的指导下,练升帆、划桨、掌舵、前进、转弯以及在水面上如何掌握方向,如何发挥火力,船只中弹进水如何用棉花、油石灰、木钉等工具进行堵漏,组织部队与船工之间进行合练,在船与船、排与排、连与连之间进行联络协同训练。经过一个多月的苦练,指战员们不仅学会了游泳,还掌握了撑船的技能,学会了江上作战的本领,“旱鸭子”训练成了熟悉水性、掌握水情、乘船渡江作战的新式“水军”。

1949年4月21日20时,赵殿忠所在177团1营1连以班为单位乘坐单桅木帆船渡江。这时正好刮起了东北风,船老大扬起船帆,乘风势驾着战船驶向扬中方向,船上的战士个个挥动着铁锹和手臂奋力助划。大概一个多小时光景,船只距离长江南岸还有几十米时突然搁浅了。船老大当即建议趟水上岸。渡江勇士们一个个纵身跳进长江,泅水踏浪迅速向长江南岸进发。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部队接近江堤时被守敌发现,敌人用火力阻击我军前进。“打!”赵殿忠一声喊,机枪、步枪、手榴弹一起射向敌阵,激战持续了十多分钟,岸边的碉堡被我方炸毁,国民党守敌被歼灭。177团第1、第2两个营从扬中登陆后,又遭到扬中守敌的猛烈反击。赵殿忠细心地观察敌情,乘着天黑,巧妙地绕开敌人火力点,从江滩湿地草荡中隐蔽前行。途中遭到守敌的阻击,他们利用江滩草荡作隐蔽,抓住有利时机歼灭敌人。历时三个多小时,与守敌展开了英勇顽强的斗争,赵殿忠所在的排击退了敌人数次阻击,消灭敌人300余人,全排有一半战士牺牲在滩头阵地。他们为后续部队渡江南下开辟了通道。在这期间,由于赵殿忠作战勇敢,表现突出,被任命为177团1营1连排长。他担任排长期间出色地完成了各项训练任务,全排被团里评为“练兵模范排”,他本人也受到团部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