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上海《文汇报》曾连续发表从法国发回来的独家新闻:中国青年国画家李景革在国内吹牛,说他画的《八骏图》,已被法国卢浮宫收藏。《文汇报》驻巴黎记者郑若麟前去核实,才知李景革搞的是“拉洋人大旗作虎皮”的障眼法,他主动送画上门给洋人,却诳称洋人“慧眼”识货而收藏。西洋镜拆穿,卢浮宫为此发布公告,准备将此画退还给李景革。
画家的德行,良莠不一。由此使人想起了另一位画家——漫画家程法光。
程法光原是宁夏回族自治区政府领导人,后来又担任过国家税务总局副局长。他从政之余,酷爱漫画,以前什么都画,后来专攻廉政主题,用简洁、明快、解剖刀一般的笔法,跟官场、文场、商场一些知根知性知情的典型人物逗乐,从驱恶祛邪、洗涤心灵的侧面用力,推动社会的健康前进。据说他已是中国“反腐倡廉漫画第一人”。
程法光不但画好,人品也好。他办廉政漫画展,就坚持廉字当头,不走歪道。据介绍,帮他办画展的某公司,在巡展到第三个城市武汉时,居然向当地税务局要赞助。税务局一听是局长的作品展,当即答应下来,此事被程法光知道了,立即阻止,并改变了“计划巡展17个城市”的合同。他认为“这样的先例断不能开,一开这展览就毁了”。
我在上海图书馆观赏了“程法光廉政漫画展”。程法光画漫画,坚持两条:一是“画中有话”(每一幅漫画上都题了一两句短语),二是“话中有话”(漫画提出的道理能让人良久回味)。这些短语,耐人咀嚼,我当场摘录了不少。如“鱼儿的醒悟大都产生在落进鱼篓的一刹那。”“‘下不为例’的第一次,往往是走向犯罪的第一步。”“真正的纪念碑屹立在人们的心中,而不是在地上。”“一个人做错事往往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谁的话都听,一个是谁的话都不听。”“人不能把金钱带进坟墓,但金钱却可以把人带进坟墓。”“人的价值在受诱惑的一瞬间被决定。”看了程法光风格独一无二的漫画,再看看旁边寥寥几句话,真是一种独特的心灵对话。
我觉得,程法光的漫画,不但对当官的有警戒作用,对文人商人的处世做人也有帮助,比方说,那位浮躁、张扬、急于成名、不顾三七二十一想挤进卢浮宫的国画家李景革,就值得去看看漫画家程法光的漫画。
尽管“程法光廉政漫画展”结束了,不过,他的《反腐倡廉漫画集》已经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