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了桃岭的至高处,俯视脚下延展的沟沟坎坎、一草一木:这里就是世世代代先辈父老耕耘和抚育子孙的故土——桃园(源),也是解元张翼儒赞誉的通渭八景之一“桃岭红霞”所在地。
桃园,坐落在通渭西南重镇榜罗的东面,从镇南口出发,沿公路盘绕上山,不到一个小时,便可进入它的地界。桃岭从山上到山下开垦出一层层梯田,没有什么树,更没有桃林,要不是偶尔点缀的几棵柳树、白杨树、沙棘树,在麦田收割完毕之后,简直可以叫它秃山了。据史书记载,桃岭曾经是满山桃花,香气袭人,“惹得骚郎醉眼斜”(刘宪诗)。现在这一美景消失了,让人慨叹!
坐在桃岭上,我不由想起乡梓仁人阎焕炜(字文丞)。他出生在这里,葬在这里。1918年他毕业于甘肃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考入国立北京法政大学,参加过“五四”爱国运动,受新文化思潮的熏陶,产生了教育富国强民的思想。曾任甘肃省教育厅视学。1930年因父亲去世辞职回乡,在家乡着力从事教育事业。1935年至1938年任榜罗区区长,他在辖区各乡镇先后创办起十多所小学。1939年任通渭县教育局长后又创办8所完全小学,并极力倡办通渭中学。当时很多人说,在通渭办中学谈何容易。他认为:“通渭贫穷落后,农村破产,就吃了没人才的亏。”还常说:“通渭人不能永远做非洲黑奴一样的人,每年被上面征去的丁粮与邻县一样多,邻县有中学,通渭为何不能有?”于是,他从政府争得法币8200元,自己捐20000元,兴建中学。当经费不足建校濒于停顿时,他慷慨解囊,捐白洋1.1万元,又先后变卖家藏大烟181斤2两,折洋3.62万多元,用于建校。当时管家的二弟曾抱怨他:“你一文不挣,反把家里几代人攒下的家产都拿光了。”他为创办通渭中学“搭上了多半份家业”。我们试想,在当时政治腐败、经济凋敝的旧中国,无私捐献、出资助学者能有几人?老人们常说,桃岭是“鸡鸣四县”之地。桃岭雄鸡一声鸣叫,通渭、陇西、武山、甘谷四县的百姓都可以听到。这里曾经是许多志士仁人向往光明和幸福的“自由之地”。1935年9月,毛泽东率领中国工农红军长征时经过榜罗。革命的火种从此播在了这块土地上,甄富堂、张大旗、毛得功、蒙之廉、毛麟章等桃岭赤子东奔西走,赴汤蹈火,活跃在桃岭周围,救民于水火之中……
如今,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桃岭上下。山腰村民盖起了砖瓦房。天空中飞翔的一根根电线,串联起千家万户,电杆像持枪的士兵,守护着桃岭。公路在桃岭腹地伸延,活像人体的经络,沟通东西。每逢赶集日,披红挂绿,人潮涌动。做买卖的卡车、拖拉机和农用三轮车满载草编、豌豆、小麦、胡麻、洋芋等农村土产销往外地,采回电视机、洗衣机……治穷要治愚,桃岭人富了,桃岭人想读书了。桃岭面貌的巨变和繁荣推动了教育事业的发展,桃园小学早已通过省级“普初”验收,儿童入学率超过98%。扫盲活动深入开展,全村已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和半文盲。有几十名桃岭学子先后考入大中专院校,有的还考取了研究生,有的已回家乡故土献身教育事业,涌现了像段炳坤这样的全国优秀教师、甘肃省特级教师。但是,桃岭与先进地区相比至今还相当落后,一部分父老乡亲的温饱问题仍没有很好解决。我们深信,在不远的将来,有党的富民政策和家乡人民的辛勤劳动,桃岭必将更加辉煌和灿烂。“桃岭红霞”将会再现。
我爱家乡桃岭,更爱我的祖国,这就是我的中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