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5期●故事会●

鱼水情深好百姓

作者:姜田兵



  抗日战争时期,江苏省北部泗阳地区的人民群众面对敌人的枪口,毫不动摇,舍生忘死,救助我方干部和子弟兵,谱写了一曲曲生动感人的军民、干群鱼水情之歌。本文记述的几位就是他们中的杰出代表。
  随机应变护干部
  1942年初,淮泗交界的土匪头子陈如久投靠日军,充当汉奸。他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肆意捕杀共产党员和抗日群众。

6月的一天傍晚,新袁镇交界村村干部、共产党员梁金华、王乃清在村民杨立业家商议抗日自卫之事,杨大妈在门口望风。这时,汉奸陈如久带着六七个荷枪实弹的伪军,从庄稼地里突然窜到了杨立业家的门口。杨大妈未来得及报信,万分着急。

陈如久见到杨大妈,皮笑肉不笑地说:“哦,我听说你家的闺女长得太美了,特来请她跟我去做个二房。”说着就要往院子里闯。杨大妈拦在门口死活也不让他们进屋。

几个敌人稀里哗啦地拉响了枪栓,企图硬冲进来,情况十分危急。这时,正在院子里做针线活的杨大妈女儿杨桂华为了保护村干部,一下冲到门口,手握剪刀对准自己的胸口冲着陈如久大声说:“好!我就依从你,只是不准你吓唬我妈。现在,你快把你的人撵开,要不,我就死在这里!”

陈如久见杨桂华确实亭亭玉立、美丽动人,忙喝令手下人退到旁边去。杨桂华趁机快步向废黄河跑去。陈如久一边喊“不准开枪!”一边追了过去。这一段废黄河芦苇丛生,水流湍急,岸陡水深,陈如久不熟地形,追得太急,一头坠入河中,由于不善游泳,扑腾几下淹死了。而杨桂华因自幼会游泳,安然无恙。

就这样,在杨桂华的机智掩护下,我们的两位村干部终于脱险了。
  少女扮妻救“丈夫”
  1943年,抗日战争进入最为艰苦时期。侵占泗阳的日寇气焰嚣张,一次又一次地对洪泽湖沿岸进行梳篦式的“扫荡”。3月8日,坚持在洪泽湖畔的陈圩区游击队接到上级命令:晚上8点,消灭盘踞在临河乡曹码村的一股日寇。

这天晚上,天暗风疾,数十名游击队员于8点前悄悄地包围了曹码日寇据点。“打!”随着队长一声令下,密集的枪声、爆炸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日寇被打得措手不及、死伤惨重。剩余日寇夺路向西北逃窜,游击队乘胜追击。盘踞在洋河的日寇前来增援。区队接到命令,即向东北转移。

区队通信员张继贵在追击日寇时腿部中弹,昏迷倒下。等他苏醒时天已亮了,区队早已转移。

这时,洋河镇新化村年近花甲的村民陈老汉外出发现了刚刚醒来的张继贵,知道是负伤的游击队战士后,忙把他背回家。正在做家务的女儿陈晓翠见了忙停下手中的活,帮着把张继贵扶到床上躺下。

刚安顿好,前来“清剿”的日军气势汹汹地到了他家门口。

一个扁鼻子日寇军官跨进屋,一看到躺在床上的张继贵,就立刻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冲着他叽里呱啦地大叫一通。

“他是谁?”汉奸凶狠地对站在一旁的陈老汉父女吼道。

“是我女婿,病了。”陈老汉机智地回答。

这时,站在陈老汉身旁的陈晓翠对父亲的随机应变心领神会,她知道如果配合不好,这位受伤的抗日战士就会在凶残的敌人面前暴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她忘记了少女的娇羞,毫不迟疑地把母亲生病吃的中药端了上来,走到张继贵的床头,大声说:“孩子爸,该吃药了。”边说边蹲下身子,一口一口给“丈夫”喂起药来。张继贵从内心敬佩这位少女的胆识和心计,主动张口等着。

扁鼻子军官狡猾地望了望陈老汉,又狠狠地盯住了给“丈夫”喂药的陈晓翠。陈晓翠仍然一勺一勺、不慌不忙地给张继贵喂着药,时而抬起手,用袖口轻轻地拭去“丈夫”嘴角溢出的中药。

敌人看不出什么破绽,随手抓了院中的几只老母鸡扬长而去。

为了早日治好张继贵的伤口,陈晓翠多次步行到十几里外的镇上买药,天天给他喂药、换药、洗衣做饭,俨然一对“夫妻”。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张继贵的伤口很快痊愈。几天后,张继贵及时回到了部队。临走时,张继贵认陈晓翠为自己的妹妹,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母子同心救战士
  1943年9月的一天凌晨4点左右,屠园乡桃园村万籁俱寂,人们都还在睡梦中。“叭叭叭……”突然,不远处传来阵阵枪声,不一会儿,有人急促地敲打村民潘士其家的前门。
潘士其和母亲警觉地披衣起床问:“谁呀?”只听门外一个人压低声音说:“大娘,快开门,我是新四军啊。”潘士其的母亲一听是亲人新四军,赶紧开门,只见一个战士拿着盒子枪,左臂衣襟上一大片血迹。“汪汪汪……”这时,村里的狗突然叫起来。这位新四军战士气喘吁吁地对潘母说:“敌人追来了,快……”

还没等战士说完,潘母就一把拉着战士的手说:“快跟我来!”她随手把前门关上后,把战士带到院子里的山芋窖前,迅速打开窖门,说:“快进去!”这个战士赶紧进入山芋窖里。潘母把窖门虚掩好后,又叫潘士其和自己仍旧上床装睡。刚睡下,外面就响起了砸门声,没等潘母去放门,门就被十多个伪军踹开了。

这些伪军像饿狼一样,一进门就到处翻箱倒柜。眼看一个伪军就要搜到山芋窖了,潘士其突然灵机一动,将放在窗台上的一只茶碗故意打翻在地,“当啷”一声惊响,吓得伪军都立刻趴在地上。伪军小队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气得将潘士其拉到面前,“叭叭”打了潘士其两个耳光,恶狠狠地说:“把他带走。”

潘士其虽然被打,但心里暗暗高兴。他想,敌人把自己带走了,那位新四军战士就安全了。潘母拼命地拉着伪军小队长的手说:“你们把我的儿子带走干什么?”
“叭”的一声,一个伪军狠狠地打了她一枪托,把她打昏在地。

伪军将潘士其带到伪乡公所,拷打逼问伤员的下落。潘士其被打得死去活来,始终没吐出半个字。第二天,在众多乡亲的担保下,潘士其才被放回家。几天后,那位新四军战士在潘士其和潘母的精心护理下,养好伤安全返回了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