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北革命根据地回到上海后,我父亲钱有春经地下党介绍,到闸北区十八民校读夜校,参加了许多党组织的活动,经过了严格乃至生命攸关的考验,他18岁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贴标语 撒传单 迎解放
地下党领导再三教导:“革命首先要不怕死,革命要有牺牲,但要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根据上级要求,父亲他们开动脑筋,大智大勇,成功地散发了大量的传单、张贴了许多标语而没有人牺牲,大大打击了敌人,增强了广大革命人民的胜利信心。
为了迎接解放军入城,在上海四川北路凯福饭店六楼的楼顶上,他们将《告全市人民书》、《中国人民解放军布告》的传单预先用橡皮筋扎好,用绳子绑在旗杆上。然后用火燃着绳子的另一头,当绳子烧断时,传单便纷纷飞到马路上。等国民党特务飞行堡垒赶来的时候,散发传单的人早就无影无踪了。那些国民党特务天天忙得鸡飞狗跳,“飞行堡垒”也慌作一团,我们的同志有的就站在边上看效果。
在国民党警备司令部门口贴标语,等于在老虎头上拍苍蝇。父亲他们在标语上覆盖广告后一起张贴,然后再将广告撕去,便留下了标语,气得敌人大声乱骂。
在戒严的那些日子里,父亲根据上级要求去一个厂里给几个地下党员布置工作,很多关卡都顺利通过,最后一道关卡被卡住了。他被一群国民党士兵团团围住。几名士兵默不作声、目光阴森,蛮横地挡住父亲的去路。当时他表现出少有的少年老成和冷静。他摇摇头,装出一脸的迷茫和惊讶,面对着机枪和冲锋枪,他先发制人,问道:“老总,有什么事?”国民党士兵没有诈出他身上的破绽,便又冷冷地突然发问:“干什么的?”
“服装厂里做衣服的。”父亲毫不迟疑地回答。
“叫什么?住哪儿?”敌人开始仔细盘问,但他始终那么坦然,没有一丝的惶恐和不安,却带着普通老百姓的笨拙、老实和憨厚,面对几挺机枪,他连目光都不颤一下地回答。
“你是地下党?”敌人口气陡转,又凶又急。
“我是永生服装厂的工人,你们可以跟我去厂里查对,我做工的厂就离这儿不远!”他委屈地申辩着,伸出手来,让敌人看他手上的老茧。服装厂的工人不同于他人,中指关节处都有一层厚而硬的老茧。当时他不慌不忙地说:“我是个裁缝,你们可以去看,我们做生活的工人都有这茧子!”就这样,父亲跟敌人周旋了十多分钟,敌人找不到任何破绽,两个国民党军官终于开口,放他过了关。
父亲后来回忆时不无感慨:“真险啊,要不是智慧应对,我可能在那时就‘光荣’了。”
成立保安队迎接解放
父亲离开了十八民校后,即参加了人民保安队,为了不使蒋介石撤退时破坏水厂、发电厂、码头等等,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父亲先后发展了四名党员,发展了几十名上海工人协会会员。在上海解放前夕,组织上将他发展的人民保安队单独编成分队,下设四个班,由19岁的父亲负责指挥,为保卫上海解放上海立下了功劳。
1949年5月,随着国民党的节节败退,他们在上海的白色恐怖变本加厉,镇压更为疯狂,许多地下党员、革命志士,就在这段时间里被反动派杀害。
就在此时,父亲与他哥哥钱雅康晚间躲进小阁楼里,缝纫上海保安队的袖章300多枚。
现在回忆起来,他仍是泪流满面:“还有几天啊,上海就解放了呀!许多地下党的战友们,没有能看到这一天。”
今天我们的幸福生活是父辈们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换来的,是多么的艰难,我们要分外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