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我们人生道路上不可逾越、必不可少的恩人。我在学生时代,有幸遇到了几位老师,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一次受用终生的鼓励
1980年,我在小升初的考试中发挥失常,没有被重点中学录取,而是被分配到附近的一所农村初中。“农中农中,懒汉集中”,是当时在农村比较流行的顺口溜,意思是凡是到农村中学上学的学生,都是不好好学习的懒汉,是考不进高中的。看着其他成绩差不多的小学同学都上了重点初中,我对考高中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虽然我学习成绩比起其他初中同学要好很多,可觉得未来还是很渺茫。
记得初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我的成绩遥遥领先其他同学,班主任特地把我喊到办公室表扬我,要我继续努力,争取更大进步。我听后,消极地说,成绩再好也没啥用。这时,坐在边上、隔壁班教数学的茅裕芳老师听后说:“你小学时成绩就不错(我小学和她女儿同班,她女儿考上了县中)!只要你坚持努力,将来还要考大学的。”
天呐!茅老师直接把考高中都省略了,认为我将来可以考大学。那时大学录取率只有20%多,考进大学、跳出农门是当时每个农村家长和学生的夙愿。我听后,心里一震,此后一直记住茅老师那句“坚持努力”的鼓励,发奋学习,考进了高中(我们学校三个班,考进高中的学生只有两个班)。最后我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是茅老师那句话,无论在上学时,还是参加工作后,始终鼓励我勇敢面对一切艰难险阻,让我受用终生。
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现在人们常喜欢用“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来形容某个人的数学太差。然而,我上初一时,数学偏偏就是体育老师兼班主任——董国祥老师教的,而我的数学成绩就是不错。董老师身高1.75米左右,经常晨跑,甚至有个关于他的传说:有次他在骑自行车锻炼时,遇到一名妇女被抢。他立即上前,大吼一声,把自行车举过头顶,要向那名歹徒砸去,把对方吓得抱头鼠窜……虽说是传说,可能有点夸张,但是他的体育水准不仅在全公社,甚至在全县都很有名。他还是国家田径二级裁判呢!
然而,他的数学教学同样出色。在他的教育下,我的数学成绩在班上无人能敌,每当遇到比较难的题目,尤其在复习迎考时,他总会让我到黑板上为同学们示范解题。尽管如此,他对我的要求还是非常严格的。记得有次期末考试,我综合成绩排在第二名,董老师在奖励了我一只漂亮的文具盒的同时,也狠狠地批评了我,认为我有点翘尾巴——骄傲了。
董老师还善于寓教于乐。每当课后或者体育课,他还教我们下五子棋,以训练我们的思维和想象能力。刚开始,他一个人可以对付我们好几个同学,但随着我的棋艺突飞猛进,不久我单独也能赢他了。还有一次,董老师让我们与即将毕业的小学五年级(那时没有六年级)的优秀学生比赛做应用题,但不许我们初一学生用方程组解题。尽管难倒了不少同学,但我还是得了100分。
在董老师的循循善诱下,我的数学成绩一直很好,在全校也是大名鼎鼎。有次全年级三个班进行数学竞赛,我得了100分,荣获第一名,也是那次比赛唯一及格的。后来县中一个初一学生考这个试卷,也没能得满分。我还代表学校参加了全公社的初一数学竞赛,以95分获得了第一名,也是那次比赛中唯一得分超过90分的……
谁说体育老师教的学生数学就不行呢?
我“欠”沈老师一个道歉
沈玉英老师是我初二时的班主任,也是我的数学老师。她还曾经担任过我大姐的班主任,知道我们从小失去父亲,是母亲含辛茹苦带大我们姐弟三人,因而格外关心我。她个子不高,也不会骑自行车,每天上下班都是凭自己“11号车”——两条腿,起早贪黑步行近5公里上下班,所以我特别佩服她。
每次上数学课,沈老师在教新课时,都要帮助大家复习一下上一节课的内容,有时还要提问部分同学。每次提问,许多同学常常回答不出来,沈老师没办法,只能用慈母般的眼神看看我,让我这个“王牌”来收官。其实,我也和其他同学一样,课后没有好好复习,要是第一个让我回答,我肯定也是回答不出来的。就在沈老师让其他同学回答问题的几分钟内,我凭借良好的记忆力,全力搜寻抢记住上一课所学的内容,所以当沈老师最后提问我时,基本都能回答出来。每次沈老师都会当场表扬我能在课后自觉复习,我听后一直感到很惭愧,多次想在课后告诉沈老师我也没有好好复习。然而,直到初中毕业、考上高中,我也没有勇气把这个“秘密”告诉沈老师。
后来参加工作后,直到成家,我一直没有见到过沈老师。2015年底,我经过几番努力,建了一个初中同学微信群,想了解沈老师的近况。让我想不到的是,沈老师已经去世十多年了。我听后,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沈老师你咋走得这么早、这么快,连一个道歉的机会也没给学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