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2期●随感录●

谈派

作者:耕夫

  
  
  
  我对这个“派”字毫无好感,甚至可以说很厌恶。以“右派”二字为标牌的沉重帽子,压得多少人20多年抬不起头、喘不过气,甚或死于非命!在那疯狂的年代,在“造反派”三个字前面冠以“革命”再加上“响当当”者,往往正是拉大旗作虎皮,掩盖其倒行逆施的狰狞面目,干尽了反人民、反革命的破坏勾当。还有诸如闹派性、搞派别活动以至打派仗等等,就使这“派”字显得令人可恶可恨的了。
  当然,这并不是“派”字本身有什么不对不好之处,只是在那特定的历史年代,出现了这些特殊的使“派”宇变味、扭曲、涂色的因素,一时还难以完全消除。因而,至今还有人不可避免地对“派”字易生联想,心存疑忌,抑或谈“派”色变——不加区分、辨别地回避“派”字。
  这也许正是那场浩劫,在人们意识深处造成的后遗症吧?其实,大可不必谈“派”色变。特别是在科学技术方面,在文学艺术领域,恰恰相反,应该倡导各种学派、流派之间的相互借鉴、相互竞争,才能形成学派、流派纷呈的繁荣局面。就以上海人喜欢的越剧来看,当年出现了威(雅仙)派、尹(桂芳)派、袁(雪芬)派、毕(春芳)派……各种流派都竭尽全力,要创造自己的独特风格,在唱腔、表演、音乐以及舞台布景方面,都力争标新立异创特色,呈现出向着百花齐放迈进的喜人局面。
  可见,这样的“派”恰拾倒是可喜可爱的,也正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所要求达到的。可是,我们往往在理论上和实践中,没能有机地结合好,而是将两者相分离,甚至对立起来,这是值得深思的。
  纵观现今的新闻媒体,时常可见“海派”二字,诸如海派京剧、海派绘画、海派建筑、海派服装、海派菜肴、海派滑稽、海派文化……这是客观存在。对此开展研究是必要的,有益的。自元至元二十九年(公元1292年)上海设县,700多年来,这个年轻的移民城市迅速发展成国际大都市,决非偶然。通江连海的地理位置,海纳百川的城市性格,善于创新的上海人文精神,等等,就是海派文化的灵魂。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前后,就出现了“海派京剧”、“海派绘画”的概念,窃以为,这只是一个名词,一个中性词,你给予它褒义,它就含有褒扬之义;你给予它贬义,它就含有了贬低甚至贬斥之义。谁褒谁贬?为何要褒又为何要贬?褒贬不一是正常的,正是值得讨论和研究的理由。研究海派文化的来龙去脉、内涵外延、发展趋势等等,将为今天上海的文化建设提供贴切而有益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