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0期●连载●

张爱萍在新四军(四)

作者:东方鹤

  
  
  
  解放青阳镇
  战场多变。
  平地一声炸雷。1941年1月6日,蒋介石一手操纵的“皖南事变”,使新四军军部和直属部队九千余人只有两千人突围,余者壮烈牺牲或被俘。凝聚周恩来极大悲愤的“为江南死国难者志哀”,
  “干古奇兔,江南—时:司室操戈,相煎何急?!”的题词随着《新华日报》传到苏北。
  1月20日,中共中央军委决定重建新四军,任命陈毅为新四军代理军长,张云逸为副军长,刘少奇为政治委员。25日,新四军军部在苏北盐城成立。
  根据中央指示,把南下八路军全部编入新四军,连同新四军原有各部,共编为七个师和一个独立旅。
  张爱萍率领的五纵三支队改为新四军第三师第九旅。张爱萍任旅长,韦国清任政委。原三支队的七、八、九团分别改编为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团。
  张爱萍率部挥师皖东北。一连几天的大雪,掩护了部队的行动。他们在敌人的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洪泽湖畔。
  踏上秃东北的土地,张爱萍就有种重返故乡的激动。近乡情难抑,真想问来人。他急切地想知道这主中生活了四白全回夜的主地迅理地来。
  经多方了解,皖东北敌人的心脏在青阳镇。青阳镇三面环水,一面有壕,常驻一个伪军团。日寇常来常往,兵力集中,工事坚固。它的周围有不少小据点,是它的延伸,又是它的屏障。
  张爱萍召集团长们商量。青阳镇是泗县、众兴、五河、盱眙之间的一个大集镇,位于皖东北根据地中心,居民近千户,有许多店铺,新四军的许多物资都在这里购买或通过这里到敌占区采购;控制了青阳镇,就可以南出半城,控制泗南县,东与洪泽湖畔的泗阳县相联,北与泗宿县相接,有利于向泗县、灵璧县以北地区发展。“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张爱萍拍板:集中各团侦察分队,由旅部侦察科长杨勋率领对青阳镇内及其周围情况进行侦察。张爱萍在向杨勋交待完任务之后,说:“可以充分发挥你那个刘胡子的专长嘛!”
  张爱萍所指的刘胡子是指侦察排长刘作斌。刘作斌年龄不大,刚满30岁,蓄起胡子的目的也是为了方便侦察。刘胡子卧底摸敌情,在九旅颇有名气。
  杨勋对首长的意图心领神会,把潜入青阳镇摸底的任务交给了刘胡子。
  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敌人的兵力分布,青阳镇内的街道状况,炮楼的特点,就连敌团长叫刘永贵、去宿县开会未回来,以及镇内敌人七百多、对新四军九旅就在眼皮下丝毫不知等等情况,全部摸得清清楚楚。
  情况详尽,决心迅速。张爱萍当即明确部署:赵汇川率领二十七团担任主攻,以主力由东向西沿东大街攻击,切断守敌南北联系,围歼伪军团部;沙风率二十五团助攻,由西北达成对青阳的合围,以一部迅速夺取北小街,尔后主力直插北大街,配合二十七团全歼守敌;在皖东北坚持斗争的八旅二十四团负责打援,以节节抗击的办法,坚决阻击泗县东援的日伪军,保障攻击部队的安全;旅部特务营为预备队;骑兵侦察
  车进至通海店、园河头—节,问2具方向监视日伪军的行动,黄香后发起攻击,拂晓前结束战斗“明白!”各团指挥员响亮地回答。地图前的张爱萍又补充说道:“我旅部指挥所设在青阳东南大刘庄,战斗打响之后,指挥所前移,我随主攻部队,有情况直接与主攻部队联系。”
  2月11日21时,两颗红色信号弹划破了漆黑浓重的夜空,骤然掀起的钢铁与烈焰的风暴,粉碎了青阳镇的沉静。主攻部队的官兵随着轻重机枪的火舌、迫击炮弹的呼啸冲入镇内……惊恐中的敌人拼命还击,猛烈的火力封锁了大小路口。张爱萍赶到前沿指挥部队把机枪拉上房顶,以沙袋为掩体,居高临下,用机枪掩护部队攻击……
  在房顶上的机枪纵情喷吐火舌时,张爱萍带着侦察科长杨勋一行又赶到了镇西北二十五团的指挥所,找到了副团长沙风。
  张爱萍在沙风的陪同下到前沿各点看了看,指战员的战斗情绪很高,但敌人的火力很猛,前进十分困难。
  天渐渐亮了,敌人的火力更猛烈了。
  张爱萍问沙风:“附近有没有高层建筑?”他想居高临下抓住敌人的火力点。
  沙风领他登上了街北的一个炮楼。这是二十五团进攻不久占领的一个小炮楼。路南的大炮楼依然被敌人占领着。
  小炮楼临街的一面有个长方形的瞭望孔,有一块砖头堵着。要通过它观察敌情,必须把砖头抽开,看过之后再堵上。这一抽一拉要特别迅速,稍微有点间隙,对面就会射过来子弹。
  尽管沙风强调危险,不让他看,张爱萍还是连续抽堵砖头接连看了三次。第四次他换了个角度又看。
  几乎与此同时,一颗子弹自孔外射入,打到后边的墙上…好险!“你赶快下去吧!”沙风不无后怕地催促他。
  张爱萍若无其事地说:“这时候才不能走哪!给我枪!”他从警卫员手里接过20响的快慢机,猛地推开砖头,向他刚才发现的目标猛烈地扫射,又平了一下枪身,把最后的两发还给了对面。敌方右下侧的火力点不响了,对面也没再射过来子弹。
  此时,天已大亮。张爱萍立即指示属下部队迅速分头深入各阵地,告诉所有指战员,伪军已成瓮中之鳖,大家要一鼓作气毫不动摇地打下去,力争上午10时前拿下青阳镇。
  他安排好之后,又赶到主攻部队赵汇川处。部队已经攻破了一个据点。四连官兵在同据点里的敌人搏斗,在敌炮楼的机枪压制下,后续部队不能前进。张爱萍命令把“王牌”调来。“王牌”是一挺从日本的飞机上拆下来的机枪,口径12.7毫米,威力很大。由于子弹没有来源补充,一般情况下不用,只有在关键时刻,经张爱萍旅长批准才能使用。“王牌”调来了,只三发子弹,便将炮楼贯通。伪军哪见过这样的武器,吓得乱作一团,纷纷投降。部队继续向前推进。
  赵汇川随张爱萍又来到三营的阵地上。三营指战员正在挖沟向敌炮楼接近。张爱萍猛然发现敌炮楼跟前有堆芦苇,顿时想到了诸葛亮善用的“火攻”。遂让身边的八连一排排长找来长竿子,在长裘的一端捆上棉花,蘸上煤油,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战士手持燃着火的长竿隔街把芦苇点燃。顿时,烈火熊熊,烧向炮楼。片刻,炮楼里也着了起来。随着滚滚的浓烟传出一阵惊呼乱喊之声,投降成了敌人的唯一出路。
  此时,二十五团已经占领了青阳镇的西半边,两下合击,9时许,全部结束战斗。毙敌一百多人,俘伪副团长以下六百余人,缴获机枪六挺及其他武器、装备、物资等。
  青阳镇终于解放了,皖东北的第一大毒瘤挖除了,人们奔走相告,欢欣鼓舞……
  新四军九旅仅用了40天时间,就全部恢复了皖东北根据地。旅部驻进了八路军、新四军办事处后来的驻地半城。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