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期●征战纪事●

从枪林弹雨里走来的蔡国富

作者:于生银 周如林 卢锦才

他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新四军老战士,参加过孟良崮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上海战役、抗美援朝。

他是粟裕的贴身警卫员,三大战役胜利后,曾随陈毅、粟裕、李先念三位首长去北京见过伟大领袖毛主席。

他是当地老百姓个个都竖大拇指夸赞的英雄。

他就是江苏省泰州市大伦镇离休干部蔡国富。

父亲惨遭日寇杀害

蔡国富,1926年1月25日出生在江苏常州一个贫苦的工人家庭。他父母一共生了5个儿子、1个女儿。

1931年,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东北,国民党政府腐败无能,节节败退。1937年,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从东北打到华北,从黄河打到长江,每到一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1937年10月,常州沦陷。时年11岁的蔡国富亲眼见过鬼子把妇女抓到一起,排队奸淫后又集中枪杀、惨不忍睹的场景。

一天上午,蔡国富的父亲正在铁路上做工,突然发现日本鬼子来了!蔡父拔腿就跑,刚上船,就被日寇击中身亡。蔡国富跟随人群逃命,一口气跑到长江边上。乘船过江要交钱,可他身无分文。人们见他是个孩子,就跟船老板说了许多好话,让船老板放他上了船。渡船驶到江北,大家匆忙上岸,各奔东西。蔡国富沿路乞讨,好不容易到了蒋垛的姐姐家里。他扑到姐姐怀里,一边痛哭,一边诉说父亲被日军杀害。姐弟俩哭了好长时间。蔡国富暂时住在姐姐家,第二年春天才回到大伦包埭的老家。父亲遇难,母亲失踪,弟兄们外出流浪讨饭,家里已无一人。单身的大伯将他接去,两人相依为命。

12岁那年,蔡国富经介绍,给张甸的地主朱正怀家放牛,当起了放牛娃。他每天起早摸黑地放牛、割牛草、喂牛,受尽了折磨和苦难。

参加新四军又入党

1940年,新四军东进,共产党也在苏北地区秘密发展党员,建立地方党组织,向人民群众宣传抗日主张,发展地方武装,号召人民拿起枪来打鬼子、杀汉奸。1942年,新四军泰县独立团扩军,地方党组织动员有志青年报名参军。

蔡国富听了地方干部的宣传,当即决定,立志当兵,于是报名参加了新四军。由于个子不高,他怕部队嫌自己年龄小、不让参军,就虚报了两岁。参军后,他立场坚定,爱憎分明,思想上积极进步,虚心向老兵学习,每次打仗都像小老虎一样勇猛,敢打敢冲。1943年2月,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为夺回阵地立功

国民党汪精卫集团公开投日后,成立了伪政府。汪伪军队勾结日本,专打抗日队伍,被全国人民痛恨。1944年春节刚过没几天,蔡国富所在的苏北新四军,根据军部作出的决定,攻击驻扎在六合的汪伪军警卫第3师。他们经过周密策划和部署,决定趁晚上攻打六合,第二天拂晓前结束战斗。

战斗开始当晚,各参战部队趁着夜色提前进入阵地。晚上9点,指挥员一声令下,攻击开始了。新四军战士犹如下山猛虎,前仆后继,发起冲锋。战斗进入胶着状态,我军一个连队遭敌两面夹击,伤亡惨重,阵地也丢失了。这时营长发出命令,由蔡国富所在的连队顶上去,夺回阵地。敌人的阵地上有一挺机枪,疯狂地向我军扫射。由于敌机枪架在制高点上,打得我军战士抬不起头。这个节骨眼上,蔡国富挺身而出,带领两名突击队员,每人携带四颗手榴弹,在我军火力的掩护下,匍匐前进,摸到敌人阵地。“嘭!”“嘭嘭!”他们掷出的手榴弹炸死了敌机枪手。随后,我军战士跃出掩体,打得敌人狼狈逃窜,我军夺回阵地。

午夜,我攻城部队发起总攻,次日拂晓前结束战斗。这次战斗,新四军全歼汪伪军警卫第3师驻六合部,蔡国富所在的突击队缴获1挺机枪,他个人荣立了三等功。

后来新四军扩军,蔡国富被编入新四军军部特务团。他进了特务团后,工作勤奋,尊敬首长,团结同志。军部领导见这个小家伙非常机灵,各方面的表现都比较优秀,家庭出身又好,就安排他给第1师师长粟裕当警卫员。从1944年到1948年,蔡国富一直跟随粟裕南征北战。

跟随首长上北京

三大战役胜利后,党中央和毛泽东主席召集陈毅、粟裕、李先念赴北京。三位首长分乘两辆吉普车出发,前面一辆车上坐的是粟裕,后面一辆坐的是陈毅、李先念。蔡国富跟另一名警卫员曹力子坐粟裕的车。

那时候的公路很不平坦,特别是进入山区后,更是颠簸难行。突然,前车发现后车没有跟上来,粟裕忙示意停车。几个人下了车,发现后车翻了,立即跑过去,只见陈毅额头上划破了一块皮。大家一起动手,花了很大力气,将车子翻了过来。所幸人无大伤、车无大碍,一行人继续前进,经过六个多小时跋涉,终于抵达北京。

陈毅一行在北京总共待了18天。返程时,朱德总司令和他们同行。车子还未驶出河北省,就遇到三架从南飞来的敌机。大家非常镇定,没有惊慌,因为当时遇到敌机是家常便饭。首长当机立断,命令车子开进旱沟,人员下车后分头隐蔽。敌机飞过来,盘旋了一阵,几次俯冲,虽然扔下几颗炸弹,但未造成破坏。敌机飞走后,首长们聚到一起,相视一笑,陈毅大手一挥:“开路!”就这样,大家安全回到了驻地。

堂弟兄同遭不幸

蔡国富四叔的两个儿子蔡为根、蔡为皆,都在他的影响下参加了革命。蔡为根担任民兵大队长,蔡为皆担任儿童团长,都工作积极,对敌斗争坚决,因此被“还乡团”等敌人武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一天,蔡为根、蔡为皆和乡妇女主任在包埭村散发传单时被坏人告密,当地以李黑小为首的“还乡团”突然包围了包埭村,把三人抓住。敌人把他们五花大绑,对他们严刑拷打,要他们说出党的秘密。三人谁也没有屈服,最后被敌人残忍地活埋在包埭桥河西。解放后,这三位牺牲的同志都被人民政府追认为革命烈士。

在朝鲜战场作战

1950年6月,朝鲜内战爆发。9月15日,美军在朝鲜仁川登陆,随后把战火烧到鸭绿江边,严重威胁我国的安全。美第七舰队也开进了台湾海峡。

为了保家卫国,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应朝鲜党和政府的请求,派出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蔡国富也参加了志愿军,于1951年2月第二批入朝作战,被编入23军67师(师长杜平)。入朝后,蔡国富被分配在志愿军机关警卫营,担任警卫营1连指导员。在异国,他始终发扬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保持高昂的斗志,不畏强敌与严寒,不怕流血和牺牲,慷慨奉献,用实际行动彰显了一名共产党员的精神。

1953年春天,蔡国富随志愿军部队返回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