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文选》解放战争卷评介
杰出的军事家、战略家粟裕,功勋卓著,他将战争实践上升为军事理论,著述丰厚,可惜不少文稿已在战争年代散失,留存下来的是极其珍贵的历史遗产。1989年出版的《粟裕军事文集》,选辑了粟裕战争年代的电报、文章、报告、讲话等,共40多万字,为研究粟裕、研究战史提供了重要依据。但由于篇幅等原因,尚有很多重要文稿未能收入,新中国成立以后的都未选编。后经中央军委批准,由军事科学院组织编辑新的《粟裕文选》三卷本,现已由军事科学出版社出版。全书180万字,第一卷为红军和抗日战争时期,第二卷为解放战争时期,第三卷为新中国成立以后。
解放战争是粟裕军事生涯的辉煌时期,《粟裕文选》第二卷是这个时期的真实记录。战争初期粟裕任华中野战军司令员。华中、山东两野战军会合,陈毅向中央军委提出:“军事上多由粟下决心。”中共中央电示:“在陈领导下大政方针共同决定”,“战役指挥交粟负责"。陈毅任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粟裕任副司令员,负责战役指挥。华野组成后,陈毅于1947年11月先去邯郸局、中央工委,后去陕北中共中央,1948年5月奉调到中原工作。粟裕任代司令员兼代政治委员。中央军委原副主席刘华清、张震在《追忆粟裕同志》一文中说:“华东野战军、第三野战军的光辉战绩,在战役指挥上,粟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粟裕文选》解放战争卷收入的文电,从抗日战争胜利后到新中国建立前,涵盖了解放战争的准备阶段和战略防御、战略进攻、战略决战、战略追击的各个阶段。华东战场的各次重大战役,如苏中、宿北、鲁南、莱芜、孟良崮、沙土集、豫东、济南、淮海、渡江等战役,都有详细的记载,包括战前敌情、作战意图、战役部署、战绩战果、战后总结等等,是华东战场第一手权威性史料。这些史料,充分展示了华东我军创造性地贯彻执行中央军委的战略意图,运用毛泽东军事思想,在友邻部队和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援下,各级指挥员和全体战斗员同心同德英勇奋战,取得的辉煌战绩,为夺取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建立了彪炳史册的功勋。这一系列威武雄壮的活剧,“执行导演”是粟裕。这一卷《粟裕文选》,充分展示了粟裕在解放战争中出类拔萃的战略思想,得心应手的指挥艺术。
粟裕是战区指挥员,但他着眼全局,将战区的局部与战争的全局紧密结合。他富有战略远见,从战略的高度分析战争形势,作出战略构想。这一卷刊载了粟裕在各个关键时刻,向统帅部提出关键性的战略性建议。如战争初期,建议依托根据地,先在苏中内线作战;战争中期,建议暂不渡江南进,集中兵力在中原打大仗;战争后期,建议进行淮海战役,歼敌主力于长江以北。有些建议是在统帅部已经作出全面部署,下达行动方案的情况下提出的。他以战争利益为重,经过深思熟虑,坦诚陈述不同意见,至少有三份电报用了“斗胆直陈"字样。统帅部择善而从,及时调整战略部署,加速了胜利进程。
各个战役的来往电报和战后总结,揭示了粟裕指挥一系列硬仗、恶仗、巧仗的具体过程。粟裕敢打大仗,敢同敌重兵集团交战,但绝不鲁莽从事。他细致分析研究敌情,作出正确判断,定下正确决心,周密筹划部署,估计战局发展的几种可能,制定多种预案多种对策,力避不利情况的出现,力争取得最好的结局。粟裕多谋善断、灵活用兵,制造假象迷惑敌人,声东击西。战场情况,瞬息万变,粟裕善于应变,新的战机出现,果断改变原定计划,情况紧急临机处置,先执行再请求追认。依据战况发展变化,适时变换战法,适时转用兵力,以几倍于敌的优势兵力,歼灭敌人整师整旅。
这一卷收录了粟裕在紧张的连续作战中所做的好多报告。这些报告,分析当前形势,统一思想认识,总结经验教训,提出改进措施。
不少重大战役结束后,粟裕就做总结报告,并从军事理论上加以概括。如苏中七战七捷打完第七仗,当天就做了《四十五天自卫战的简述》;莱芜战役结束后十多天,就从作战方针的制定,敌情变化的处置等方面,系统总结谋略思想、作战指挥。粟裕的报告涉及提高战斗力的各个领域。在政治工作会议上阐述政治工作是革命军队的生命线;在卫生工作会议上谈抢救治愈伤员对鼓舞士气、充实部队的重要作用。粟裕关爱战士,在报告中强调利用战斗间隙休养部队,想方设法改善伙食。粟裕的报告,观点鲜明,条理清晰,深人浅出,入情入理,给与会人员留下深刻印象。
新编的《粟裕文选》,是到目前为止,内容最丰富最完整的粟裕著作。比原先的《粟裕军事文集》,收录的文稿增加了4倍多,从40万字增至180万字;时间跨度从11年(1938—1949)扩 展为53年(1931—1984), 有红军时期的珍贵史料,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的大大充实,新中国成立后的绝大部分是第一次发表。《粟裕文选》第三卷,记载了粟裕任副总参谋长、总参谋长期间,为新中国的国防建设和我军由单一-兵种向诸兵种合成军队转变所作的杰出贡献;收录了粟裕身处逆境,心系国家安危,执着研究未来作战的文章粟裕战功赫赫,又孜孜不倦探索现代战争,超前性是粟裕军事思想的一大特点。
新编的《粟裕文选》为我们全面学习研究粟裕的思想境界,军事理论,指挥艺术,提供了经典的文献资料。《粟裕文选》的出版,将使在粟裕指挥下作战的老战士温故知新,重温战斗历程,了解战争全貌,获得新的感受新的认识。《粟裕文选》的出版,将为中外专家学者所瞩目,将会有更多的人更深人地研究粟裕,取得更丰硕的成果。《粟裕文选》也为有志于钻研战略学、战役学、谋略学的教学、指挥、参谋人员,提供了继往开来的好教材。愿我军培养造就一大批像粟裕那样文武兼备、智勇双全、有胆有识、无私无畏的高素质军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