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期●故事会●

陈士榘率先抓获日军俘虏

作者:万伯翱

大家都知道1937年威名远扬的八路军115师,在山西东北部平型关伏击战中,几乎全歼了伏击圈内的日本板垣师团运输大队1000多人。此役,给了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略军有力重击,成为战胜日本法西斯的经典战役,从此打破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当时的战斗是相当激烈的,遭到突袭的日军醒过神来,逐渐恢复了凶悍的战斗作风,利用手中精良武器拼命顽抗。当时我军会日语的不多,能当场用日语喊出瓦解敌军口号“缴枪不杀,八路优待俘虏”的更少,就是能喊出,顽固不化的鬼子们也不肯投降,而且还妄想组织突围逃遁。这股日军最终被我八路军全歼。平型关大捷后不久,刚刚参加了平型关大捷的33旅参谋长陈士榘,又在山西昔阳县西广阳地区指挥歼灭了又一股日军,再一次打了个漂亮的闪电伏击战。
  时间离平型关大捷不过两个月,当时已进入深秋时分,山西山区呈现着斑驳的红黄紫色彩,霜后的柿子、山楂果、大红枣等果实都已成熟发出诱人色香。陈士榘指挥的我八路军官兵从夜半冷瑟的秋风到凌晨曙光中,又耐心等到了热乎乎的大红太阳照热了全身。一直苦等到了下午3时,摇头晃脑的鬼子部队的钢盔、刺刀、望远镜才在阳光下不断闪烁着耀眼的亮光。根据平型关大捷经验,以静制动放过日军精锐运输20师团主力部队后,陈士榘和686团以李天佑为团长的指挥官们果断鸣枪吹号,对大摇大摆进入伏击圈长蛇似的后续辎重部队发起了突然猛烈攻击。刹时我686团官兵从山路两侧高山上不断掷出成排的手榴弹,迫击炮、机枪、步枪同时怒吼。鬼子鬼哭狼嚎般地乱吼乱叫,受惊的骡马四处乱窜,汽车油箱爆炸声在山谷里回荡着,浓烟滚滚冲上蓝天。
  陈士榘命令司号员吹响了嘹亮的冲锋号。这些长征过来的老骨干带上新扩充的战士,个个犹如下山猛虎,他们枪上都上好了寒光闪闪的刺刀,嘴里呼喊着:“冲啊!”“杀啊!”。不知是被我军气势如虹吓破了胆,还是这批鬼子“武士道”差了劲,总之抵抗顽强性大不如结束不久的平型关战场上的日本兵。
  随着我686团官兵冲下来的指挥官旅参谋长陈士榘,一直遗憾平型关大捷中竟未抓到一个日本侵略军俘虏。他用望远镜观察到一群逃窜的日本兵慌慌张张如漏网之鱼钻进了百米外草丛灌木林中去了。他俯身对警卫排长下达了命令:“小伙子,我这里不用这么多警卫人员,留一个班足够了。你立即带上两个班去抓几个鬼子俘虏!”
  警卫排长立即带领十几个精壮的警卫战士越过公路冲进了草丛。他们都是从部队挑选出来的神勇战士,是百里挑一的棒小伙子。不一会儿,沟里枪声大作,如同过年的鞭炮。阵响之后,两个班战士返回了,每个人肩上几乎都挎上了一两支“三八大盖枪”,有的腰间还别上了手枪、洋刀什么的,但并没有带回一个俘虏。陈士榘狐疑发问,只见警卫排长一边用军帽擦着黑红脸上的血迹和汗渍,一边气呼呼地汇报:“首长,这群王八羔子,太顽固不化,中毒太深了,不得不把他们全灭掉,否则他们会干掉我们呀!”
  陈士榘一听,又称赞又摇头,这回抓俘虏又泡汤了!这次686团一共歼灭鬼子500多人,枪炮、骡马、衣物战利品也缴获不少。在向林彪电话汇报后,陈士榘又令团长李天佑将团指挥所向前推进到广阳镇,那里不时有零星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传来,镇内仍有残敌负隅顽抗,做困兽斗。这枪声又唤起了陈参谋长内心的欲望,不抓住日本俘虏,绝不罢休!他不顾个人安危,顺着枪声急寻过去,几个警卫人员见阻挡不住首长就紧跟左右。他们摸黑来到一个土墙小院门口,看到不少战士将小院里三层外三层围住,因为是黑夜,也不明里面到底有多少敌人。这时只见两个战士拔出手榴弹准备往里甩——彻底消灭顽抗的日本侵略军!
  这时,陈参谋长来到门前,小声坚决地对投弹战士喝令:“慢着!”他发问:“里面有多少鬼子?”“报告参谋长,只见刚跑进去一个!这家伙钻进去后就一个劲朝我们开枪!”陈士榘忙拍了一下大腿又一挥手:“小战士,好啊!那我们这么多人还不抓他个活的?还用手榴弹干啥!”陈参谋长敏捷地闪身进院。师侦察科长苏静也拔出手枪紧跟了进去。警卫们赶紧冲到参谋长、苏静科长前面或左右,保卫好首长。
  院外的几个战士也已把刺刀上好了。屋内的鬼子还是一个劲往外放冷枪。陈士榘领着这班人马都猫着腰,趁夜色掩护先后都摸到了此屋窗户下和门两旁。陈参谋长用他刚刚学会的日语大喊:“缴枪不杀,优待日本俘虏!”苏静也带领战士们齐喊这两句劝降日语。里面的鬼子又拉枪栓胡乱朝窗外射击了两枪。陈士榘示意大家安静和耐心等待,又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对屋内敌人连说:“你的明白——明白‘缴枪不杀你!’”沉默了一会,屋里发出了一句颤抖和生硬的中国话:“明白,不杀?”又是一阵沉默。陈参谋长忍无可忍一脚踹开门,借着月光只见明晃晃的三八大盖刺刀闪着幽光——就在他胸前。陈急忙猛拉鬼子的枪身往门外拖甩。众人大喊“抓活的”,七手八脚地下了他的枪,又把这个活捉的鬼子摁住。明亮的月光清楚地照在鬼子发青的惊恐万状的脸上。陈参谋长趁着月光扫视他的下半身,不觉暗自发笑,原来日本兵下半身卡在一个装谷穗豆类的高筐内,不得脱身。只见紧张和惊恐的鬼子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已把军装湿透了。此时,面对一屋荷枪实弹的中国官兵,他吓得浑身发抖。陈士榘参谋长令战士把鬼子从筐里拖出来。活捉鬼子兵的故事传遍了全镇老百姓和部队。陈士榘参谋长亲手活捉鬼子兵的事迹,也迅速传遍了全军。以后活捉的日本俘虏也就越来越多了。

  陈士榘是共和国的开国上将,1927年的老党员,八路军115师参谋长,新四军的参谋长,建国后历任南京警备司令,中央军委工程部司令员,工程兵特种工程司令,对“两弹一星”的发射工程基地也做出了卓越贡献。活捉鬼子兵只是他传奇人生的一个小小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