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 进好 管好上海

宋时轮
解放军战士冲过上海苏州河，向闸北挺进

      今年5月27日是上海解放60周年。值此纪念之日，我们更加怀念原中央顾问委员会常委会委员、军事科学院的老院长宋时轮。60年前，宋时轮曾率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九兵团参加解放上海的作战，上海解放后又担任第一任淞沪警备区的司令员，对解放和警备上海作出过重要贡献。
　　1949年四五月间，渡江战役第一阶段突破江防，占领南京；第二阶段围歼逃敌，占领浙赣铁路；任务达成之后，人民解放军立即转入第三阶段攻占上海，歼灭国民党军主力汤恩伯集团的作战。
　　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对于解放上海曾作过一系列重要指示：既要看到和平解放上海的可能，又要积极做好在必须时攻占上海的准备；解放上海，既要打一场城市攻坚战，又不能把城市打烂，要将上海完整地接管过来，以利今后的建设；要教育好部队严守政策纪律，保护外国使馆、外交人员及侨民，爱护上海人民，保护群众利益。
　　5月10日，第三野战军首长下达了《淞沪战役作战命令》，决定先采取钳形攻势，以第九兵团从浦东、第十兵团从浦西两翼迂回，进逼吴淞口，断敌海上退路，尔后围攻市区，分割歼敌。并明确指示：上海解放后的警备工作由第九兵团负责，宋时轮任淞沪警备区的司令员。接到以上命令后，第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和政委郭化若立即主持召开兵团党委会进行研究，作出了“打好、进好、管好上海”的决定，决心一定要完成好上级赋予的解放和警备上海的任务。
　　打  好
　　“就是既要攻占上海，又不打烂上海。”
　　兵团党委定下作战决心以后，宋时轮首先集中精力抓作战的具体部署和准备工作。他强调：兵团战役前期作战的关键是浦东作战。所属第三十军必须于5月16日24时前攻占川沙、白龙港地区，进逼高桥，与第十兵团形成夹击吴淞口之势，断敌海上逃跑的道路。第三十一军以主力担任第三十军的第二梯队，尾随第三十军之后，随时准备加入浦东作战。第二十、二十七军由松江以南和嘉兴及其以东地区向松江、青浦攻击前进。尔后，全兵团由东、南、西三面与第十兵团会攻上海市区，歼灭守敌。
　　第九兵团从5月12日向上海外围之敌发起进攻后，第二十、二十七、三十军进展都很顺利，取得了很好的战果。至15日，国民党军依托钢筋水泥碉堡拼死顽抗，一些部队进攻突然受阻。宋时轮了解情况后，立即指示他们：要“寻求弱点，设法插入，可采取两路突破，形成夹击，把敌军分割成块，逐块围歼。攻敌碉堡群时，用兵不要过多，一般可一至二个班攻一个地堡即可，避免遭敌大量杀伤”。根据宋时轮的这一指示，部队迅速改进战法，以小分队为主，实行火力、爆破、突击相结合的攻击战术，逐个夺取敌地堡，很快便打破了僵局，加快了战斗进程。24日，第二十七军部队攻至苏州河畔，北岸敌军凭借高楼大厦进行顽抗，使部队遭到较大伤亡，一些干部战士要求使用重火器对敌进行轰击。宋时轮了解情况后，立即重申兵团党委决定：在市区作战不得使用重武器，要尽量减少对城市的破坏。他说：我们这次在上海作战，就像在瓷器店里打老鼠，既要把老鼠打死，又要尽可能少打烂瓷器，任务是十分艰巨的，但必须做到。他指示部队：在不得已时，可绕过敌人的火力点，继续发展进攻。第二十七军认真贯彻他的指示，广泛发动干部战士想办法，最后硬是绕开敌人的火力网，奇迹般地冲过了苏州河，完成了任务。
　　在战役进行中，他十分注意关注全局，积极支援兄弟部队作战，推进整个战役进程。浦西是敌军防御的重点方向，守军不仅在武器装备上大大优于我第十兵团，且构筑有十分强固的工事。十兵团进攻到距离吴淞口还有六七十里时，困难越来越大，进展十分缓慢。第三野战军司令部决定第九兵团加快浦东作战节奏，迅速控制吴淞口右岸，为西线部队减轻压力。这时，九兵团虽然进展较快，但也打得十分艰苦。宋时轮受命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调整部署，对当面之敌全力发起猛攻，并多次与反扑之敌展开殊死争夺，直到将其击退，很快迫使敌将大量兵力东移，有效地推动了全战役的进程。
　　在作战节节胜利时，他更加重视军政两手并用，瓦解敌军。战役开始后，特别是在我军不断取得胜利时，宋时轮和郭化若又及时指示部队：要在继续大力加强军事攻势的同时，大力开展政治攻势，瓦解敌军斗志，促使敌军起义、投诚。各部队认真执行这些指示，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第二十七军第一七八团第五连包围凯福饭店以后，在进行军事打击的同时，大力开展政治攻势瓦解敌军，很快便促使敌师长率残部1000余人放下武器向我投诚。九兵团攻入上海市区后，在地下党组织的配合下，对残敌大力开展政治攻势，争取了国民党淞沪警备区副司令兼北兵团司令刘昌义部4万人投诚。
　　解放上海的作战从5月12日开始至27日结束，历时16个昼夜，第九兵团和第十兵团共歼敌15.3万余人，比较完整地保全了城市，创造了中外战争史上罕见的奇迹。
　　进  好
　　“就是要讲政策，守纪律，爱人民。”
　　战役前，宋时轮和郭化若在大小会议上反复强调：“上海是个国际城市，我军的一举一动影响很大，兵团干部战士一定要认真学习、严格执行党的城市政策、纪律和兵团党委的有关决定。”他们亲自指导部队学习《人民解放军布告——约法八章》和第三野战军颁布的《入城三大公约十项守则》、《入城守则和纪律》等；同时把入城教育和拒腐防变教育结合起来，深入开展“查思想、查斗志、查作风、查纪律”的“四查”活动，保证部队保持思想上的纯洁稳定，更加自觉地执行城市政策和纪律。进入市区后，在没有找到营房时，我军都一律睡在马路边上，坚决不入民宅不扰民。第二十七军的军指挥所就设在马路边，从军长、机关干部到直属部队的干部战士都全部露宿街头。第二十军进入市区后，一些部队看管食品仓库，仓库里罐头堆积如山，始终没人动过一个。第二十三军进城后遇到大雨，干部战士又饥又渴，也从没有人动过仓库里的一粒粮食。第三十军、三十一军在作战中宁可自己增加伤亡，也处处注意保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和国家财产的安全，在完成作战任务后，又主动进行助民劳动。一些部队在作战中缴获了大量敌军从银行保险库和私人手里抢劫的金银财宝，都立即全部上交。上海解放后6天，宋时轮和郭化若在报请市军管会批准后，便将兵团在作战中缴获的国民党军队征用的数千辆汽车全部发还给了原主。上海广大市民从第九、第十兵团干部战士的言行中认识到人民解放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无不交口称赞，由衷敬佩。
　　管  好
　　“就是要肃清匪特，打击敌人的破坏活动，保护上海人民和上海的军管。”
　　上海解放前夕，宋时轮和郭化若即主持召开兵团党委会议，对上海的警备工作进行了研究，制定了《第九兵团淞沪警备计划草案》，对全市警备区域的划分和机构的设置等作出了决定。以后，宋时轮又对市区警备部队的任务提出了明确的要求：肃清流散武装残敌；镇压反革命活动；保障人民生活正常秩序和社会安定；看守敌伪财产和军政设施；保护民族工商业、文化公共事业和外国使馆侨民；警卫各级党政机关和人民安全；维护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的形象。因此，上海一解放，兵团随即在全市设置了5000多处岗亭，将21万大军迅速展开，投入了警备工作。
　　警备工作展开以后，宋时轮又及时针对存在的问题，建议把公开警备和秘密警备结合起来，在警备司令部内设立军法处，全面负责对匪特的侦破、拘捕、审讯和上报案情及结案处理等工作。他建议把有关方面的力量集中起来配合行动，在市成立军警民联合办事处，区成立治安委员会，由警备部队、公安局和民政部门的负责人任领导，定期联合办公，分析社会治安情况，制定加强治安的办法；大抓发动群众一起来做恢复社会秩序、维护社会治安的工作。在短短两个多月时间里，全市就侦破了40余股武装匪特和一些冒充军警人员杀人越货、危害群众的重大案件，一网打尽了军统局、中统局和伪国防部二厅在上海的潜伏站，使一大批罪大恶极的匪特受到了制裁。同时收容了散兵游勇1.5万余人，其中将级军官11人，校级军官397人。这些有力措施，使社会秩序很快稳定下来，为全市人民安居乐业创造了良好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