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程开甲荣获2013年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消息,我的脑海中立刻泛起了2011年到程老府上拜访的情景,并从电脑中调出那天在程老家中拍摄的数十张照片再次浏览。
那是2011年4月23日,我专程从上海赶往北京参加由我校校友会北京分会组织的交大附中校友参与清华大学百年校庆活动。下午活动结束,在我校1958届校友周新嵩陪同下,我前往程老府邸拜望程老。
周新嵩校友1964年从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毕业后,就分配到由程老领导的核试验基地研究所工作。几十年来,他们上下级关系特别好。近几年来,每到春节他都会与老战友相约一起去给老首长拜年。
周新嵩一直想为母校做点事情。2010年,我去北京参加在京校友联谊活动时,老周对我说,他想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著名科学家为母校题词。我表示,此事若做成了,对学校教育工作是极大的支持,意义深远。当时我不知道老周要请的人是他的老首长——“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程开甲院士。
2011年元月,我收到从北京寄来的邮件,小心拆开,发现里面有两张程开甲题字的宣纸,其一是:“上海交通大学附属中学:高境校园 人才摇篮。”另一张是为我校创办不久的初中题写的:“梦想起飞的地方——为上海民办浦东交中初级中学题。”我喜出望外,立即到裱画店将其裱好,装入镜框。我对学校领导、师生、校友说,程开甲院士的题字,既是对我校高度赞誉,更是对广大师生、历届校友的激励和期望。
为感谢程开甲院士对我校的关心,学校派我前往北京,当面向程院士表示感谢。我们到时,程院士的家人已在门口等候。进入书房,程老立即起身相迎并和我们热烈握手。
我环顾四周,书房整齐雅洁。墙的一边是一排落地书橱,里面存放着大量的科技方面的书籍。一套《辞海》在中间随手可取看,旁边还有《辞源》。又看到一张程院士2003年9月写的字幅贴在书橱的玻璃内侧,上书:“顺其自然,坚持活动,心情平和,快乐人生。”这16个字,反映着程老良好的心态和生活习惯。墙的另一边,一幅程开甲院士身着将军礼服的大幅照片十分醒目,下面是一对沙发,一架钢琴在墙的一角。
我向程开甲院士作自我介绍后,送上了我校50周年校庆时制作的纪念品、2010年上海世博会纪念品。当程老看到由我校84岁退休教师吴士昌为他篆刻的姓名印章以及两枚刻着“两弹元勋”、“功高德劭”的纪念印章时,笑容可掬地一再要我向吴老师表示感谢。此时,我又将我校红色的教工校徽取出赠送给他。老人一看更是欣喜万分,连声说“我也是交大的老师了”,并让我马上将校徽给他别到上衣上。别好后,他拉着我合影。
也许是勾起了程老的回忆,他忽然站起身来说:“我给你们弹一首钢琴曲吧!”只见程老走到钢琴前坐在琴凳上,以熟练的手指按动着一个又一个琴键,雄壮的乐曲在屋内久久回荡,传向室外,传向天空。一曲终了,我们大为惊叹,不由自主地热烈鼓掌,那是一首《毕业歌》乐曲。
我们的叙谈在继续,他向我们简要介绍了自己从事核试验的经历:参与主持了30多次核试验,踏入“死亡之海”罗布泊,将一生中最美好的20多年时光献给了茫茫戈壁。当讲到1964年10月16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时,老人特别兴奋。讲到与诺贝尔奖擦肩而过时,老人显得很淡定。
不知不觉造访已一个多小时了,我们起身向程开甲院士辞别。走廊侧面摆放着一张大照片,老人指着照片介绍说:这是“纪念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四十周年纪念会”上拍摄的集体照,其中有包括基地的第一任到第六任司令员。程老当然也在照片中。看着这张十分珍贵的照片,我意识到,正是这些科学家铸就了我国的核盾牌,使我国的“两弹一星”获得巨大成功;正是依靠这些先进的技术基础,我们国家才进入了航天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