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冬,我应召来到原市委书记处书记钟民的住地。钟老紧握我的手,提起了40年前的往事:“1946年严冬,我派你带领武装小组,三过封锁线,三渡运盐河,三进油坊头,仗打得艰苦,任务完成得出色,说明我眼力好,人选得准!”紧接着,话锋一转,他又说:“市委要我当老干部大学校长,我提议调你协助我办校,听说你不太愿意?”稍等片刻,钟老谈了他亲自拟定的办学宗旨。我只是点头,无言相对。怎料工作调动,已成定局。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离开上海科技大学党委书记一职,调任上海市老干部大学常务副校长,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发展老年教育是治理人口老龄化问题的一项重要举措。20多年来,我始终矢志不渝,热情如初,老年教育工作已成为我生活中不能割舍的重要部分。
学校初创时的办学条件比我预想的差多了,只有两间教室,一间办公室,一张写字台几个人合用,每人只分用一个抽屉,背靠桌,桌顶背。办学设施如此简陋,是大家始料不及的,好在我们都有思想准备,若与战争年代相比,条件要好多了,何况大家相处愉悦和谐,走的是简办重效的办学之路,做的是老干部们翘首期待已久的事情。当时,我满脑子思索着尽快铺路起步,开好头,争取领导的重视和关心支持。在办学过程中,市委领导们有求必应,有请必到。1987年2月,吴邦国亲临开学典礼大会,祝贺发言,并授予由江泽民题写校名的校牌。之后,钟老和我向江泽民汇报大学工作,受到充分肯定。1989年1月,江泽民还应邀来到市展览中心大会堂向全校作了专场报告。钟老健康欠佳时,曾嘱我要多向市委领导报告大学工作。1993年3月,市委领导陈铁迪兼任上海市老干部大学校长后,运筹帷幄,续写辉煌。
办学伊始,首先要解决师资问题。我借助上海高校多、名师多的优势,实行国际通行的客座教授制,同高校建立横向联系。经过酝酿、磋商,于1989年11月成立了由有关高校和部门共19名领导成员参加的上海市老干部大学校务委员会,我为常务副主任委员。被聘请的单位有:市教委、市委宣传部、市委党校、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交通大学、同济大学、上海医科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社科院等。为与大学专业挂钩,我登门分别向复旦大学和华师大的谢希德和袁运开两位校长求援,他们不仅满口允诺,还亲自推荐。在庄重的受聘仪式上,教师们接过聘书后满心喜悦,表示能有机会到老干部大学来讲课,是一种荣誉,是党对自己的褒奖。于是,仅仅个把月时间,老干部大学就建立起了一支资深、理想、稳定的兼职教师队伍。
上海市老干部大学受其自身条件的限制,无法满足社会需求,因此,多渠道、多形式办学,扩大覆盖面应运而生。我们几乎跑遍了所有具备建校条件的区、县、局及驻沪三军,向领导层呼吁、宣传办校思想,协同部门解决办学过程中的问题。在他们的大力支持下,各部门的老干部大学纷纷成立,形成了遍地开花的可喜态势,当时建成开课的就有26所。我还率小组“走出去”也“请进来”,向江浙等邻近省市的兄弟校结对召开片会,交流、学习、取经。中国老年大学协会于1988年12月成立,我任该会常务理事、副会长,增强与各地兄弟校的接触,提升办学水准。
同行合作,优势互补,是事业兴旺发达的成功之道。上海的老年教育要向深层次发展,也应仿照行业协会的形式组织起来。这个动议,得到了上海老年大学、上海老龄大学、上海市退休职工大学的积极响应,一致同意由上海市老干部大学牵头,筹划成立“上海市老年教育协会”。经过申报,多方联系,1993年10月,协会终于被正式批准成立。大家把此举称作上海老年教育史上新的一页。
老年教育是人类终身教育体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彰显出人类的文明进步,与构建和谐社会称得上息息相关。中国虽是发展中国家,却办起了世界上覆盖面最广,入学率最高,课程设置最多的老年人学校。我在1989年11月参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举办的老年教育国际研讨会时,曾发表了个人的若干建设性想法。我多次出席北京、武汉等地召开的国际老年教育讨论会,还远涉重洋赴加拿大参加第三年龄国际老年教育讨论会。通过参与国际活动,我深感我们的老年教育绝不能单走传统教育的路子,还要走社会化道路,走创新之路,尤其要革新观念、体制、机制。空中老年大学不失为创新之举,互联网更使老年教育别开生面。
1994年11月,我顺应学员们要求深造、提升的渴望,发起成立了东方艺术院,列为市老干部大学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我被推选任院长至今。
我与老年教育结下了不解之缘,已逾20年。我于1997年离休,当时,年届75高龄。我将永续前志,倾心老年教育事业,把好事做实,实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