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1期●·缅怀篇·●

悼念江岚同志

作者:陈 扬



  我们《大江南北》的创始人之一、新四军老战士、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原副部长江岚同志走了,我为失去这位可敬的革命前辈而深感沉痛和惋惜。
  江岚同志是安徽泾县人。抗战前他就在上海献身革命事业。抗战爆发后即奔赴延安,后被派至华中敌后,长期在人民军队中从事政治工作,转战大江南北,富有政治工作经验。上个世纪80年代,上海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成立,他被推选为副会长,并任研究会主办的《大江南北》杂志社务委员会主任。他为人谦和,情操高尚,在研究会和杂志社口碑颇好。《大江南北》前任主编徐中尼同志,是一位很有经验和见识的老新闻工作者,他不轻易说别人的好话,但对江岚同志很推崇,认为他公道、厚道、正派,原则性强,领导水平高,对下面很放手,很信任,出了问题敢担肩胛。在我初到杂志社时,徐中尼曾很感慨地说:想不到《大江南北》创刊8年以来,风风雨雨还真不少,能坚持到现在,江岚同志功不可没!
  1965年,江岚同志从南京军区政治部调来中共中央华东局任工交政治部主任,我这时在华东局宣传部工作。我们从那时就相识,但由于不在同一单位,后来又发生“文化大革命”,所以这期间我和他很少接触。“文革”以后,他调任中共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分管理论工作,而我这时从事新闻工作和政策研究工作,同他接触也不多。我同他接触交往多,从相识到相知则是在我们离了休、参与上海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和《大江南北》杂志社的工作之后。
  1993年,上海新四军历史研究会第三届换届,一些年高体衰的老同志(包括江岚同志)需作调整,有的老同志见我年龄、身体比较合适,就动员我出来。我开始颇为犹豫,没有应允。江岚同志得知后,同我谈了一次话。他直截了当地说:陈扬,你可不要小看这项工作。最近我看了一个材料,披露了苏联解体的经过,分析了解体的原因,真是触目惊心。苏联解体有诸多因素,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那些所谓的激进改革派在意识领域内把人们的思想搞乱。他们的策略,就是首先抹黑苏联共产党的历史,抹黑苏联革命和建设的历史。这个教训太惨痛了,值得我们记取啊!我们现在退了下来,其他事情做不了,在这方面做点事还是很有意义的。他的这次谈话,语重心长,分量很重,我深受震撼。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我只能小道理服从大道理,以自己有生之年为党和人民的事业最后尽一分绵薄之力了。
  这年,上海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完成了换届,新的领导班子分工,决定由我负责《大江南北》杂志,杂志社社务委员会与研究会宣传委员会合并,不另设立。江岚同志被新一届研究会聘为顾问。此后,他对杂志社的工作依然十分重视和关心,他十分同意胡立教、夏征农两位研究会名誉会长的意见,认为上海新四军历史研究会要把办好杂志列为工作的重点。杂志社举办的重要活动,他只要健康状况允许,都前来参加。我们在工作中遇有难以把握的问题去同他商量,他总是明确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还为杂志撰写了《回忆何克希同志》、《再访延安散记》、《南下浙东》、《矗立在西北高原上的一座洪炉》、《让历史讲话》等很有分量的文章,尤其1989年在新四军第四支队司令员高敬亭被错杀50周年之际,他作为此事的亲历者,满怀革命义愤和激情撰写的《一出亲痛仇快的历史悲剧》,读后确实令人心痛,令人沉思,难以忘怀。
  近几年来,江岚同志的健康状况尽管每况愈下,但对《大江南北》仍然是情有独钟。他视力严重衰退,看杂志有时用老光眼镜不行,就用放大镜看。1999年4月,《大江南北》出版第100期,他热情撰文祝贺,引用古语说:“不经几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2007年杂志发行突破11万份,他兴奋异常,连说:真不容易,真不容易,说明我们的杂志还是有它的读者群!
  江岚同志逝世后,我和研究会、杂志社的一些同志去他寓所吊唁,他的夫人、战友蒋静林同志向我们介绍了他最后的病情和治病过程。她说:他临终前几天已不能言语,但神态很平静,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表情,就像睡过去一样。这使我们稍感慰藉。我想,一个全心全意,无私无畏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党和人民事业的革命者,是理应这样临终的。敬爱的江岚同志,您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