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4期●故事会●

侦察员小广东

作者:余德锋 章志敏

      1944年初冬的一个夜晚,北风呼啸,寒气袭人。新四军侦察班的战士围在火堆旁,正在商量着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个任务还是交给我去完成吧!”。“小广东”激昂地发完了言,忘记了马上坐下来,还直挺地站在那里。战士们敬佩而激奋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会场显得格外严肃,沉静。经过反复研究,最后大家一致同意了“小广东”的意见。

  “小广东”是新四军十六旅某部一名出色的侦察员,长得矮小精悍十分机灵,因是广东人,所以大家索性不喊他的名字,而叫他“小广东”。日子一久,他的真名实姓几乎被大家忘记了。他经常化装成工人、农民或小商贩模样,活跃在敌战区——泗安、广德一带。

  我新四军某部驻在浙江长兴槐坎仰峰岕。有一天,某团首长的爱人奉命去广德城探听日伪军的情况,在敌人的严密戒备和多次搜查的情况下,不幸被捕。战士们得知此消息,无不焦急万分,好像万支钢针刺痛着自己的心,恨不得一举粉碎这股敌伪营救自己的同志。当晚他们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研究了这个问题。

  次日拂晓,“小广东”打扮成磨剪刀人的模样,踏着浓霜,迎着刺骨的寒风,肩挑担子,口里哼着山歌小调,往广德城进发。

  傍晚,到达了目的地,他把磨剪刀的担子寄放在一老百姓的家里,独个儿到日伪军营房门口作了一番侦察,暗暗记住它的位置和打听被捕同志的下落……

  第二天上午,“小广东”口里吆喝着“磨剪刀,磨剪刀”,在日伪军营部门口打转。忽然,里面跑出来一个穿旗袍、高跟鞋,嘴唇涂得红里带紫的中年妇女,大概是个伪军官太太。她手里拿着一把剪指甲的小剪刀,要“小广东”替她磨一下。“小广东”笑嘻嘻地迎上去。“小姐,你这把剪刀我保证把它磨得锋快雪亮。”“好的,那么你把担子挑进来点吧,里面风小暖和些。”她把垂挂下来的围巾紧紧地往脖子上裹了裹。“小广东”便把担子卸下来。他那双炯炯发光的眼睛迅速向房屋四周巡视了一下,只见厅堂里正中放着一张八仙桌,坐着四个日伪军官在打麻将,大厅的右侧有一栅栏门,隐约地看到里面好像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这莫非就是我要营救的同志?”“小广东”手里使劲地磨着剪刀,脑子里却在紧张地思索着:“当此紧要关头,如何下手?”那个“小姐”等得不耐烦了,便走到门外与那个站岗的伪军小伙子搭讪去了。

  “小广东”急中生智,手里拿了一把已磨好的剪刀,以拿工钱为名,走进厅堂。坐在厅堂正中面孔朝外的一个翘胡子日伪军官正和倒了一门“清三段”,皱起眉头在算“和数”,接着得意地吸了一口烟,喷出浓浓的烟气。被关在栅栏门内的妇女,看到这里有自己的同志,连忙使了一个眼色。“小广东”也机警地用眼睛向她打了一个招呼。说时迟那时快,“小广东”从腰间取出驳壳枪,对准四个日伪军官大声地说“不许动!”日伪军官们一时摸不着头脑立即乖乖地把双手举起,吓得呆若木鸡。“小广东”命令他们离开座位,同时命令其中一个军官,放出了那位妇女同志,然后搜缴了他们身上和抽屉里的武器。为了便于行动,他从伪军身上脱下一套军装穿在自己身上,一面将这四个敌人像缚小鸡一样捆个结结实实,嘴里塞了东西,一起关进栅栏门内。然后,“小广东”手提驳壳枪押着这位妇女大模大样地走出了营部,哨兵还向他行了军礼。

  那个伪军官太太在门外与哨兵调笑一会以后,忽然想起了那把正在磨的剪刀,便跑进屋里,屋内寂静无声,不见人影,只剩下一副磨剪刀的担子和一桌子的麻将牌,便跑到里面仔细一看,发现栅栏门里面捆着四个人。她吓得面如土色,“哇哇”地惊叫起来,拔脚就往外跑,大声喊道:“不好了,营部出事情了!”这天是星期天,日伪军们都上街去闲逛了,门口只剩一个哨兵。她没办法,就跑到办公室向团部打电话。

  一会儿,警笛声、哨子声和脚步声闹成一片,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此时“小广东”和被营救的女同志已顺利出了广德城,绕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往东北方向快速前进,隐约地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枪声。

  我们那位被捕的新四军女同志,已将敌人据点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小广东”和她安全地回到了部队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