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 军
我原籍江苏睢宁马浅村,出身贫寒,全家靠租种几亩薄地为生,受尽剥削和压迫。我听了共产党地下党员周彬在贫苦农民会上的演讲,懂得许多抗日道理,萌发了参加革命的念头。我表叔周阳计是陇海南进支队独立三中队中队长,带领军民抗击日伪军,更坚定了我参加抗日队伍的决心。1938年冬我便加入了八路军陇海南进支队。
领导看我机灵,安排我到八路军运西办事处做交通员,投递机密信件、情报。从此,我经常在淮北军区三分区所在地聚山、铜山县支队所在地杨集、睢南支队驻地老埝头、邳县支队所在地王屋子以及灵北我党政军驻地之间来往活动。我为当时在皖东北活动的党政军领导人张爱萍、韦国清、胡炳云、赵汇川、李云鹤和吴云培等送信送情报,一次又一次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大家称我为“红色交通员”。1939年底,我被吸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被 捕
1941年3月的一天,我遵照九旅三大队二营营长陈新然的安排,到双沟北温楼子将信送给我党统战对象、开明绅士温克臣,请他让其子在徐州为我军购买一批骑兵战刀。我在返回途中被一叛徒发现,叛徒向顽军告密,我不幸被捕。敌人将我吊起来,打得我遍体鳞伤。我依然只承认自己是走亲戚的,始终没有泄露我党我军的机密。后经家人找亲朋多方周旋,我才被释放。
为了迷惑敌人,隐蔽自己,我经常身穿破烂衣服,打扮成讨饭的、拾粪的,睡老百姓的锅门,钻草垛,学唱“莲花落”(一种说唱兼有的曲艺),有时则装成哑巴。一次遇到敌人盘查,我便装起“哑巴”,“啊啊”乱叫,弄得敌人无奈,只好把我放走,任务得以完成。
逃 脱
1941年5月的一天,部队首长要我送信给睢宁桃园区委书记金展。天黑时,我途经灵北卓圩敌据点北边,遭遇睢宁县顽县长刘天展哨兵的盘查,他们硬是把我捆绑起来关进一个黑屋,等待第二天审讯。我不甘心坐等受审,更怕信送不到会耽误大事。于是我趁夜深敌人熟睡之时,利用房屋基石棱角磨断了捆绑我的绳子,从窗口逃了出来,连夜把信送交给金展书记。
1941年7月的一天,运西办事处李云鹤主任要我把信送给铜山县委。当我走到罗城时,碰上正在“扫荡”的鬼子追赶逃难的群众。我感到难以逃脱,便顺势加入了逃难群众的行列,得以脱离险境。
夜 渡
1942年6月的一天,李云鹤主任写了封信,要我送给九旅第三大队大队长田宝瑚。第三大队驻地在吴庄,从办事处到吴庄,要走几十里路。我冒雨把信送到田宝瑚手里,抓紧往回赶。途经黄河故道,河水已暴涨,河中便道被淹没,天逐渐黑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我看不到一个人,又不识水性,怎么办呢?我边观察边思索,后在河岸边一处芦苇丛里拔了几根粗大的芦苇秆,试着水的深浅,一步步地往前蹚,终于到达河对岸。
引 路
我不但克服重重困难,一次又一次完成送信送情报任务,还积极参加战斗。1942年10月的一天,部队首长获得情报,陇海铁路大许家车站驻守着十多个鬼子,当晚要为其中一人举行婚礼,于是作出趁机消灭敌人的部署。因为我路熟,首长便安排我作向导。部队按时赶到目的地,首先逮住两个哨兵,随后对正在大吃大喝的鬼子进行突然袭击,结果打死鬼子9人,活捉了2人,并缴获了小钢炮1门、轻机枪1挺、步枪10多支和许多子弹,大家更加坚定了抗战必胜的信心。
内战爆发后,我随领导机关撤到洪泽湖地区,1947年初调到邳睢特委,同年9月调到铜睢县委, 1948年又调到宿县邮电局,一直为着党的地下交通工作奔忙着。
(口述者为96岁高龄的抗战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