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新四军老战士、著名爱国民主人士沈钧儒之堂侄、上海市老干部大学原常务副校长沈诒编著的《始吾之言——漫忆我的大家庭》一书,最近已由上海大学出版社出版。现将周恩来总理侄女、沈诒堂侄媳周秉德为该书撰写的序发表如下,以飨读者。
诒叔叔嘱我为他的这本书写个序,我这晚辈怎敢担当?但看了诒叔叔寄来这本书的目录及部分内容,也勾起了我对一些往事的回忆,陈述出来,权当遵诒叔叔之嘱了。
我的伯父周恩来、伯母邓颖超,对我们兄弟姐妹在生活上、学习上、思想上都很关心。20世纪60年代,对我这个侄辈中老大的婚恋问题也开始关注过问。我与沈人骅交往恋爱后,当伯父伯母知道沈人骅是位空军军官,又是沈钧儒老先生长子沈谦的儿子时,很高兴、很放心。他们说,沈钧儒老先生是我们党在几十年革命斗争中的老朋友,是我们党的诤友;还是当年(1936年)为了反对蒋介石不抗日,被蒋介石逮捕的“七君子”之首;新中国成立后,又担任了全国政协副主席、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他是爱国民主人士左派的旗帜。你和这样家庭的人谈恋爱,我们放心。——唉!谁让那个时代,我们整个社会,对家庭出身都看得极重,真可说是首要条件了呢!我那肩负要职的伯父伯母当然不能例外。
我们结婚时,他们很高兴,伯母还亲自登上三层楼参与庆贺!在这场没有喜筵的简朴家庭婚礼上,人骅的姑母沈谱、姑父范长江见到我伯母,极为诧异,他们夫妇是老革命,也是多年前在我伯父伯母领导下工作过的老熟人。姑父范长江忙问:您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伯母说:“我怎么能不来,秉德是我们的大侄女,我来道喜呀!”
事后,伯母对我说:你的公婆这家人真好,很本分,不张扬,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知道你与我们的关系呢。
我想,这就是沈家人的人品修养吧。
1986年,人骅从部队退休后,将时间和精力,全都专心投入到对他敬仰、爱戴的祖父沈钧儒的史料搜集、研究、整理上。他与姑母沈谱合编了《沈钧儒年谱》,自己编写了《沈钧儒画传》及十来篇回忆纪念文章。这期间,我逐步知道了一些家族的情况,如祖父沈钧儒年轻时,曾随被朝廷派去陕西任学政的胞叔沈卫,到过陕西学习、做事;期间祖父结识了他叔父的学生于右任(后来的国民党元老、长期任监察院院长)、张季鸾(后《大公报》总编辑)等,他们接触了一些西方进步思想,并共同创办了三原印书馆,宣传维新变法等;祖父喜爱石头,在陕西河边捡的石头保留至今;在人骅口中还听到说沈卫是我们的十一老太爷。但人骅十年前已病敌,我对沈家亲属之间的了解就更有限了。
现从诒叔叔的书稿中,帮我梳理了家族间的关系,增加了我对十一老太爷与祖父之间深厚亲情的了解,使我更能体会到沈家这个大家庭忠厚为本、诗书传家的家风。长辈与晚辈、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亲情、爱护、友善与关照,又是如此的真诚,如此的和谐。这也折射出我们中国传统家庭的些许状况。
相信我们的子孙后代,以及当今的青年人,能通过这本书,更加了解我们先辈的历史,更加了解我们先辈的精神,也更加了解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并能更好地传承下去!
2009年3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