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期●故事会●

郑少南虎穴锄奸

作者:方光明 解渭生



  郑少南于1942年初参加革命,在新四军七师一位支队长身边当警卫员。虽然当时他年龄小,但头脑机灵,性格活泼,深得首长喜爱。
  出   招
  当时,部队在江北一带坚持敌后抗日。此时巢县(今安徽巢湖市)属于沦陷区,日军占据了巢县县城。有一支由100多人组成的伪军为非作歹,残害百性,经常配合日军下乡“扫荡”,收粮抢粮,搜捕新四军。伪军的头目梁龙自称司令,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深得鬼子信任,百姓对他恨之入骨。

1943年秋的一天,七师政委曾希圣亲临一支队所在地,召开由各支队队长及当地几位区长参加的会议。曾政委听说梁龙的所作所为后十分愤怒,当即要求大家想出锄奸办法。由于要讨论的事情多,又值深夜,曾政委要求第二天上午拿出方案。参加会议的一位石姓区长回到住处后,恰巧遇到郑少南,郑少南见区长闷头想事情,便好奇地问他为何闷闷不乐。于是他把曾政委要他们拿出锄奸办法的事说了。郑少南听了笑着说:“这还不容易?我能行!”石区长听他这么一说,心想这小伙子为人机灵,也许他真有锄奸办法。

第二天上午开会,当曾政委问大家是否想出妙策时,石区长便把郑少南的话说了。曾政委听说后吩咐立即把郑少南找来。曾政委微笑地招呼他,要他把自己的想法当着大伙的面讲讲,这下可把郑少南吓坏了,曾政委见郑少南红着脸不说话,便笑着说:“小伙子,军中无戏言,你懂吗?”别看郑少南当时只有二十出头,却懂首长这句话的分量,顿时来了勇气,他大胆把自己虎穴锄奸的想法全盘说了出来。

据他了解,梁龙是酒色之徒,视鸦片如命,最近他强行霸占了一个女学生为妾,还准备庆祝他的五十大寿。只要抓住一个有利时机进入,刺杀梁龙是有把握的。曾政委听他说得很有道理,便嘱咐他回去后再把如何深入虎穴的计划考虑周全。
  探   路
  两天后,郑少南带着匕首、怀揣两颗手榴弹混进了巢县县城。他走进县城一家最大的饭店,买了一个包子,坐在最靠外的桌子旁。当他看到一个大胖子向他走来时,断定此人是老板,立即装出一副可怜相,边吃包子边叹气流眼泪。胖子见他这副模样便问他有什么难处。郑少南编出谎话说自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乡下人,因为帮地主看牛睡着了,牛挣断绳索跑了,他不敢回去,只好跑到这里躲躲,现在身无分文,不知明天的日子怎么过。这话恰好被悄悄走近的老板娘听到了,老板娘觉得小伙子怪可怜的,便问他是否愿意在饭店当伙计,条件是只管吃喝不给工资。郑少南听了忙不迭地直点头。

郑少南选择这家饭店为立足处,是因为几次在这里执行侦察任务时,在门口曾见过好几拨假鬼子在喝酒划拳,这使他作出在此实施锄奸计划的决定。郑少南在店里非常勤快,起早贪黑干杂活,熟悉以后,老板常要他单独把包子、油条、麻花推到外面去卖。饭店离巢县伪行署军营很近,郑少南很快把军营附近的地形、兵力部署了解得一清二楚。
  斩   首
  机会终于盼来了。伪军营的小头头为梁龙贺五十岁大寿,在饭店里订了三桌酒,限定当天下午三点将酒菜送到梁龙的住处卧牛山。老板让郑少南用车推着送去。第一次去时,守卫对郑少南进行了检查,可是查来查去,除了车上的酒菜,什么也没查出来,守卫这才放心地让他进了大门。四个多小时过去了,老板让郑少南取回空的菜碟碗筷。郑少南感觉机会来了。他悄悄走到自己住的那间黑乎乎的柴房,把匕首插在裤带里面,又取出手榴弹放进内衣,他想如果刺杀梁龙不成功,就与伪军同归于尽。就在他取碗碟时,听外面看门人喊:快扶梁司令回房休息咯!喊声过后,郑少南看到梁龙在几个人的搀扶下向房间走去。情急之下,他抢先走进梁的房中躲在卫生间。

不一会声音小了,郑少南悄悄拉开门,只见梁龙在一位少女的搀扶下拉开蚊帐上了床。一会儿梁龙便呼呼睡去,女子走向卫生间。当她推门进来时,郑少南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把匕首亮在她眼前。郑少南关上门对她说:“你不用怕,只要告诉我床上的人是不是梁龙就行了,我决不伤害你。”女子连连点头说:“是梁龙。”郑少南放开女子走到床边,拿出匕首用力对着梁龙的颈部狠狠地刺下去。由于用力过猛,梁龙的颈项断了,他来不及呼喊就一命归天了。
  凯   旋
  郑少南将梁龙的头用被单包着就要起身离开,这时女子说话了。她告诉郑少南自己是一名中学生,是被梁龙抢来作小妾的,她恨透了这个恶魔。她问他是什么人,郑少南伸出四根手指。听说是新四军,女子立即表示希望带她走,她还会保护他。郑少南见女子一片真诚便一口答应,女子把梁龙常披的一件长袍披在郑少南身上,又让他戴上梁龙的礼帽走出了大门。不巧刚出大门,一名卫兵上来了,女子不慌不忙地迎上去说:“司令要出门,你去房间把伞取来。”说着便将钥匙交给卫兵,卫兵接过钥匙走了。郑少南顿时心中生疑,问她为什么让卫兵去开门。女子说,那钥匙是一位副官房门的,他打不开梁龙的门。就这样两人顺利走出公署。这时天空下起了雨,女子叫了辆人力车向城外跑去。

半个小时后,只听枪声大作,伪军出动了,他们到处抓人。为了不出意外,郑少南和女子躲在一片稻田里。此时支队领导想到正在县城的郑少南,料定有情况发生,当即派出小分队外出侦察寻找郑少南。小分队发现藏于稻田中一身泥水的郑少南,立即将他和女子接回支队驻地。

郑少南虎穴锄奸胜利归来。战友们称赞他吃了豹子胆,是位英雄。原来郑少南还担心在逃离中把梁龙的人头弄丢了,战友们不信,现在他放心了,那女子更是把他的神勇机智说得清清楚楚。后来梁龙的人头被群众捡到,挂在伪军经常路过的一棵树上。十多天后支队召开嘉奖大会,郑少南荣立一等功,同时加入党组织,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从此巢县县城内的伪军“乖”多了,随鬼子“扫荡”的次数也减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