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5日,我和妻子在女儿的陪伴下从德国乘飞机抵达克拉科夫市游览。
克拉科夫市位于波兰南部,距华沙约300公里,是波兰第二大城市,历史上曾经作过波兰的首都,这里与欧洲许多城市都有直达航班,交通便捷,风景优美,历史悠久,是一座文化名城。市内有波兰著名的雅盖隆大学,建于1363年,哥白尼曾在此就读。维利奇卡盐矿、老城广场及古城堡都是游客驻足的地方。这一地区虽然如此美丽,却有一块阴影挥之不去。它是波兰的疮疤,不,它也是整个欧洲的疮疤,时不时地隐隐作痛,警醒着世人。它就是臭名昭著的奥斯维辛集中营。时隔几十年,每年来这里参观的人们络绎不绝,重温历史,反对战争,见证德国法西斯的暴行,而这也是我们此次旅行的主要目的。
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全称是奥斯维辛—别克瑙集中营,由一号营奥斯维辛集中营和二号营别克瑙集中营组成。4月8日早6点,我们乘坐大巴,一个半小时后首先到达了一号营。
进入之前,需要在入口处检验护照等证件及领票,14岁以下儿童禁止入内。参观者可以根据自己的语言需要选择语音讲解机并付费。个人参观者在早9点以前及14点以后是可以领免费票进入的,且不限制人数。这主要是方便团体及旅行社大量人员的集中涌入。
集中营的大门上方写着德文“劳动换取自由”,这是在多部影视作品及纪录片中出现过的镜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里从来就没有自由,只有强制劳动和生命的灭绝。整个营区占地并不大,共有大致相同样式的25栋砖混结构的两层楼房,每栋楼房都标有编号并建有地下室。营区四周配有铁丝网和哨楼。
虽然这一天阳光明媚,绿草如茵,但来到集中营,眼望着电网密布、岗楼林立的场景,心中仍然倍感压抑。这里的营房大部分都是开放的,只要门没上锁,都可以进入参观。营房几乎有一半辟为展览室,有图片,有视频,有实物。
一号营,1940年4月27日由纳粹德国党卫军首领海因里希·希姆莱下令兴建,是最先建立的集中营,也是整个奥斯维辛地区集中营最主要的行政管理中心。首批波兰政治犯于1940年6月运抵奥斯维辛,到1941年3月有10900名囚徒,其中大部分是波兰人。在这里,大约70000名波兰境内知识分子、苏军战俘和德国境内同性恋者及罪犯被杀。由于他们都可以成为劳力,在付出劳动之后等来的不是自由,而是死亡,所以又被称为死亡工厂。
犯人押运到营区后,首先进行身体检查、拍照登记及编号。年龄、国籍、职业等,包括哪颗牙齿有缺损都记录在案。这些人中有教师、机械师、医生、飞机驾驶员等等,绝大多数都是普通平民。未及销毁的档案资料如今成了揭露法西斯罪行的翔实材料。
有的展室保留了关押囚犯的场景。拥挤不堪的住宿起居还在其次,不一定哪一天哪个人就被选作样本,押进第11号楼接受冷冻、药物试验及解剖等,走向生命的终结。有几个展室堆积着死者大量的皮箱、皮鞋、衣服甚至梳子、人发,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有一个展室不间断地反复播放着一些视频,展示出二战前欧洲各国的幸福生活及以后反犹浪潮兴起,大批犹太经书被焚烧,犹太人被强制在胸前佩戴犹太标志并被驱逐、逮捕的画面。有希特勒、戈培尔等法西斯头目演讲的录音和镜头,他们竭力制造种族仇恨,煽动战争,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
随着二战德国法西斯占领区的扩大,欧洲各地的犹太人被抓捕数量激增。二号营——别克瑙集中营,主要关押、处决犹太人的场所,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起来。
二号营建于1941年10月,距一号营只有3公里。这是一大片非常平坦的开阔地,占地面积175公顷。纳粹在这里修建了300座木排房,现保留比较完整的大约有十几栋。营房内上下床铺密集排列在两侧,中间有一座取暖的火炉和贯通的烟道,大约可以容纳百人。其他毁坏的营房,只剩下裸露的火炉及墙基础的营房遗迹,则大量分布在原野上,一眼望不到边,显示着当年集中营的规模有多么庞大,几个木架的岗楼突兀地矗立着,营区被简易路、排水沟和电网分隔成几个区域。由于火车可以直接停留在别克瑙集中营,这里也成为收容人筛选地。别克瑙最终关押了奥斯维辛营区的大部分囚徒。被抓来的人一下火车,随身所带的东西就被掠夺一空。男人们排成队,由德国医生根据他们身体情况,来决定是暂时留下还是立即处死。
铁路线向前延伸,我们最终来到了一座废墟旁,这就是骇人听闻的毒气室。最初,这里是囚徒中老弱病残毙命的地方,1942年1月20日法西斯通过“最终解决方案”,对犹太人实行有计划的大屠杀,大约110万人在此被害,九成以上是犹太人。我们在现场看到,一同来参观的一些犹太年轻人团体,着蓝白两色犹太标志的披袍,聚集在一起,进行默哀等祈祷仪式。毕竟,这里是他们先辈的受难地,当年发生在这里灭绝人性的血腥和残暴,可以身临其境地感受到。
距毒气室不远处,有一些雕塑,地面上摆放着花圈,悼念殉难的生命。汲取历史的教训,是为了人类永不再战,今天的我们,为了永久的和平,要时刻警醒。
我们到奥斯维辛集中营参观,耗时约6个小时。虽然人比较多,来自世界各地,但没有大声喧哗,人们只是默默地看,静静地思考。
1947年,波兰政府将奥斯维辛集中营旧址辟为殉难者纪念馆,197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其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1月27日波兰奥斯维辛集中营解放纪念日,被联合国确定为“国际大屠杀纪念日”,2005年,30位国家元首在奥斯维辛集中营汽笛声中俯首默哀。而今波兰14岁以上的学生必须来此接受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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