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期●故事会●

前马村民抗日斗顽记

作者:芮金川



     前马村位于茅山革命老区——溧阳西北的竹箦镇境内,距新四军江南指挥部旧址所在地水西村4里。抗战时期,它是溧阳境内的一个大村,有“小小溧阳城,大大前马村”之说。1937年冬至1938年秋,正是日本鬼子侵略溧阳最猖狂之时。当时,前马村组织了抗日自卫团,成员有350多名,拥有50余支枪,还有许多大刀和手榴弹。1938年,接连发生了村民不畏强暴、浴血奋战的抗日自卫战和抗击国民党伪县长石佐民的悲壮故事。前马人民在抗日斗顽中,得到了新四军陈毅、粟裕司令员的大力支持。
  抗   日
  1937年12月1日,溧阳城沦陷。前马村成立了前马人民抗日自卫团。自卫团的战士们天天训练,日夜轮流站岗放哨,晚上在村内巡逻者就有120多人,随时严防日本鬼子侵犯。

1937年冬至1938年秋,日寇先后4次围攻前马村,然而,每次都被抗日自卫团击退。在1938年“5·25”战斗中,前马抗日自卫团缴获了日寇一批枪支弹药,用鲜血谱写了一曲保家卫国的抗日壮歌。

1938年5月14日,日寇小头目浅见福三带领2个日本兵,从溧阳城附近的仙人山窜到了前马村东面的大丘圩,欲侦查前马村的战备情况。抗日自卫团战士钱连生知道后,男扮女装出现在村东边。浅见福三一见是“花姑娘”,率队围追上去。钱连生见日寇追来,装成慌忙逃跑的样子,躲进了大丘圩荒田的芦苇丛中。日寇不知是计,拼命地往芦苇丛里追去。早已埋伏在芦苇丛的抗日自卫团战士见日寇已经上钩,纷纷举起锄头、钉耙和大刀。一会儿工夫,3个日本鬼子被活活打死,并缴获两支步枪、一支手枪。

日寇骚扰前马失败后,先后组织了3次报复行动。第一次于5月16日,组织30多名日本兵直扑前马;第二次于5月18日,又集合30余名日寇进犯前马,都被抗日自卫团击退。日寇心有不甘,经过精心准备,于一天晚上第三次气势汹汹地扑向前马村,一路上杀人放火。自卫团的战士们发现后,立即拿起武器抵抗日本鬼子的进攻。结果把日本鬼子打得落花流水,自卫团大获全胜。

三次袭击失败后,敌人恼羞成怒。仅仅过了几天,日寇又兵分三路,向前马村发起了新的进攻。5月25日,天刚蒙蒙亮,驻在溧阳城西面仙人山和南渡小金山的日军共80余人,连同驻别桥附近土山上的日军70多人,带着机枪、小钢炮,分三路向前马村进逼。他们采用调虎离山计,企图从东、南、西三面引诱自卫团战士出村,然后突袭前马村。

前马村自卫团得到消息后,立即占领了村周围的有利地形,准备与进犯的日寇展开殊死搏斗。为了抵抗日寇的进犯,村民们纷纷献计献策,他们拆掉村东面的庙桥和南面的双木桥,把龙骨车的车轴、掼稻的斛桶架在村东面的庙桥旁,伪装成大炮;村西北部从庙桥到凉帽墩,筑起一道一丈余高的土城墙,防御日寇从陆路侵入。村西面的姜家虽然村不大,仍组织了30余人的大刀队,赶到神塘圩村西面,准备截住小金山日军的退路。

刚刚准备就绪,日寇就从前马村西发起了疯狂的进攻。自卫团战士们奋力还击,打得日寇掉头就跑,自卫团战士与大刀队队员一起乘胜追击。在马塘桥的河堤上,大刀队队员钱连生一刀砍中了一个鬼子,却被另一个鬼子开枪射杀,光荣牺牲。此时,日寇用机枪疯狂扫射,分队长陈水金在北线来回奔跑指挥,鼓舞士气,不幸也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好不容易打退了西边的日军,谁料,南面和东面的日军又分两路同时进攻前马村。情急之下,村西的自卫团战士和大刀队队员立即火速赶回村中,利用村里巷子多的优势,与日寇进行殊死搏斗。自卫团副团长陈敬生在指挥巷战中,不幸被敌人的子弹射穿了喉咙,但他强忍着剧痛,继续带领队员们与日寇奋战到底。由于自卫团东线力量单薄,至下午一点多钟,东线失守。惨无人道的日军在前马村到处放火,顿时全村成了火海。但勇敢的前马村民没有屈服,终于在下午五点多钟,击退了进犯的日军。

在“5·25”抗日自卫战中,自卫团副团长陈敬生、大刀队分队长陈水金、队员钱连生与其他5名群众英勇牺牲。他们的光辉事迹,与前马人民抗日自卫团一起,在溧阳抗战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
  斗   顽
  在1938年“5·25”战斗中,前马抗日自卫团缴获到日寇一批枪支弹药。国民党江苏省保安第十六团团长兼任溧阳县伪县长石佐民知道后,派人到前马村强行收缴抗日自卫团的武器,激起了前马人民的强烈反抗。

当时,石佐民派了4个人到前马村进行民枪登记。当登记到“5·25”战斗中缴获日本侵略军的3支“三八”式步枪时,他们认为这3支枪应该上缴给伪县政府。这时,前马小学教师陈国生站出来说:“这3支枪是前马人民在抗日斗争中,用烈士的鲜血换来的,决不能上缴!”于是,双方发生了争吵,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石佐民派来的人狗仗官势,竟行凶打破了陈国生老师的头,还叫嚷:“把陈国生抓走!”见此情景,自卫团的战士们立即集中起来,与石佐民派来的人进行斗争。有几位自卫团战士高喊着:“谁敢拿走我们前马村的枪,谁敢带走我们的陈老师,我们就当场砸烂他的狗头!”“我们的枪是从鬼子手里缴来的,我们连鬼子都不怕,还怕你们这几个石佐民的走狗!”“有本事你们打鬼子去,缴鬼子的枪!”“你们敢动一动陈老师的一根毫毛,我们就当场打死你们,不信试试看!”石佐民派来的人见势不妙,就一个个地溜走了。自卫团的队员们立即进行追捕。追至前马村北面1里多路的东庙村附近,队员们把他们从水田里拖上来,押回前马村关起来。此事传出去后,大长了前马人民的志气,大灭了国民党保安团的威风,石佐民也不敢再出面缴枪了。后经国民党溧阳县第三区(即竹箦区)区长吕象升多次调解,前马人民考虑到联合抗日大局,才把前来收枪的4个人放走。

为了防备石佐民的报复,前马村民一方面派人联系各乡、村自卫团组织联防,另一方面派代表到新四军一支队司令部请求部队进驻前马村,以壮声威。当时,村民陈春荣邀请商会会长黄荣福等人去水西村新四军一、二支队司令部求见陈毅、粟裕两位司令员,将石佐民派人到前马村收缴民枪一事作了汇报,请求陈、粟司令支持前马人民的正义斗争

陈、粟司令听后立即指示:“如果石佐民再敢派人来胡闹,我们在团结一致抗日的原则下,先从中调解,再见机行事。”陈春荣还把石佐民派人强缴民枪一事写成报告,呈送国民党江南行署,同时又电告在重庆国民党中央政府工作的前马村人陈光宇和陈盛清,请求他俩支持。陈光宇当即电请国民党江南行署主任冷欣制止。不久,冷欣即有批复到前马,上面写着:“强缴民枪一事,已着该县立即停止。”

石佐民碰了这个钉子后,为了挽回面子,于当年秋天带着部队来到前马村,在前马小学门前的操场上召开群众大会。他大声地说:“团长是我,县长也是我,何必要把这一点小事向上级汇报呢?”前马人民谁也没有理睬他,他当天就无可奈何地溜走了。

在缴枪事件发生后的一段日子里,陈毅、粟裕司令员和政治部主任刘炎,曾多次秘密派侦察员到前马,探听石佐民对待前马人民情况,以便随时采取相应的措施;同时,还派战地文工团到前马村演戏,藉以声援。新四军文工团是在前马小学门口操场演出的,看演出的群众从四面八方涌来,盛况空前。 从此,石佐民再也不敢派兵到前马收缴枪支了。陈毅、粟裕司令员关心和支持前马人民抗顽斗争,至今仍铭刻在前马人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