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中共中央华东局有三位吸烟很厉害的大领导。
一位是华东局第一书记柯庆施。他在延安整风中受委屈时借烟解愁，从此上瘾。石家庄市有位副市长1948年与柯庆施的夫人于文兰是同事。他对我说：“你们只知道柯庆施、于文兰夫妻恩爱的故事可以写本书。你们不知道他俩谈恋爱之初，于文兰曾嫌柯庆施吸烟而犹豫过。”
再一位是华东局第二书记曾希圣。他从1933年起任中央二局局长，在长征路上，白天行军，夜里还要收听敌我双方的电报，养成了吸烟的习惯。有一次他边吸烟边写东西，烟头烧坏了衣服他都没发现。
还有一位是华东局农委主任刘瑞龙。他从1939年起任豫皖苏区党委副书记。我的家乡原属江苏，现属安徽，与河南搭界，是豫皖苏的中心。家乡的大小干部都知道他。他们说：“刘瑞龙喜欢晚上开会，作报告时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个不停。”
可是，1960年底，机关的人突然发现柯、刘两位不吸烟了。谁向他们递烟，他们都回答：“戒了。”是不是为了拒绝递烟才说戒了呢？很多人想通过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得到的答复是：“怎么戒的不知道。反正桌子上的烟灰缸不见了。”奇怪，曾希圣有时来上海开会，也不吸烟了。戒烟不易，许多人从各种渠道打听他们戒烟的方法。有些人当面问他们，他们总是笑而不答。
久而久之，大家知道了他们的秘密。那是因为他们几位大领导相聚时，有人向他们提起在他们吸好烟把烟头丢在烟灰缸里以后，有些吸烟的小干部会把烟头里未燃烧的烟丝取出来，放在烟袋里，或者干脆用纸卷起来立即吸完。这让大领导们心里不安。而且，他们知道了社会上存在“一条烟可以打倒一个人”的说法。这个“打倒”不是打倒在地，而是送给掌权人一条香烟可以诱发掌权人放弃原则，丢掉灵魂。当时的华东局第三书记李葆华不吸烟。几位大领导议来议去，决定向李葆华学习，不再吸烟。戒烟的有效方法很多，例如少聚会、去钓鱼、吃口香糖等，他们都无法采用。那他们是怎样戒的呢？两个字：意志。他们三位仅凭意志这一条战胜了戒烟过程中的易怒、失眠、焦虑等症状。在烟瘾偶尔上来时，至多吃几粒葵花籽。
他们的意志具有与众不同的威力，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