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韩材料”

“战疫”打响以来，看电视的时间多了。不知怎的，最近有好几次看着看着便想起了老领导韩哲一。
　　韩哲一在上个世纪50年代任国家经委副主任。那时，毛主席、周总理听汇报，主任总要韩哲一陪着去。韩对毛、周等的提问，总能回答得清清楚楚，有些数字能讲到小数点以下两位。有一次韩哲一不在北京，主任去汇报。说主任“一问三不知”似乎过分，说他三问一不知是有根据的。毛、周对主任不太满意。毛主席说：“你那位‘韩材料’不来，你就讲不出了。”从此“韩材料”就在中央机关传开了。
　　60年代初韩哲一调中共中央华东局任候补书记、书记，成了我的领导。当时我在政治研究室工作，对他仰慕的同时，也注意他如何成为“韩材料”的。都说他记忆力好，这固然不错，可是没讲出一个“所以然”。我悄然观察。
　　哲一同志（读者诸君，请谅解我不称“韩书记”，因为当时中央有通知，一律不称职务，要称同志）重视第二手资料，但他更注意第一手资料。那时正搞三线建设，三线者，“山线”也。“韩材料”不辞劳苦，爬山进洞，抓第一手资料。他有一次为了提醒我们抓第一手资料，讲了一个故事：在急行军中，三班的马靴子掉了,于是向后传：“三班的马靴子掉了，后面看见了，捡起来……”传到后来，变成了“司马懿的胡子掉了”。后面的战士说：“司马懿的胡子掉了，关我们什么事？”听了他的教导，让我开始懂得他记忆力好，是因为他手中的资料有很多是他亲自抓来的。
　　不仅如此，我们还观察到他对第一手、第二手来的数字，无不反复考量：是真是假？是进是退？下一步，是让这数字增还是减？增到什么程度？减到什么分寸。把数字当作研究的对象、决策的参考，这就是韩哲一同志能够做到别人会忘记而他不会忘记的缘由。
　　思念“韩材料”，深入第一线，增强记忆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