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恩来的关怀下

2020年是中国现代戏剧泰斗曹禺先生110年诞辰，笔者作为中国曹禺研究学会副会长，在翻阅整理资料时，有感于周恩来与曹禺的多次亲切交往，从中体现出党对文艺工作者的关怀与期望。在此讲述其中几件，以纪念和庆祝党的百年华诞。

初见周先生
　　1938年初冬，一个晴朗的早晨。和煦的阳光，冲破了山城重庆的迷雾，照得大地通亮通亮。剧作家曹禺正在室内看书，忽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一位他不认识的姑娘。
　　姑娘名叫张颖，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她带来了中共领导人、南方局书记周恩来约见曹禺的口信。曹禺早就仰慕周恩来，今天接到周先生的邀请，心中分外兴奋，当即回复了这位姑娘。
　　来到重庆曾家岩50号周恩来住处，一位办事员将曹禺领进一间简朴的屋子，迎面就碰上了周先生炯炯的目光。起先，曹禺还有些拘谨，可周先生一谈起南开中学的演剧生活，曹禺顿感亲切，似一股暖流涌进胸膛。
　　“家宝先生，听说你是南开毕业的，我也是南开毕业的。我们还是校友呢。”说到这儿，周先生爽朗地笑了起来，“你知道我在南开还演过女角呢。”周恩来扳着指头说，“ 《一元钱》里我演孙慧娟；《仇大娘》里我演过范裴娘；还有一个戏，叫《千金全德》，我还演过一个新娘呢。我演的女角可多了。”
　　“我在南开新剧团，开始也是演女角。”曹禺说，接着他告诉周先生自己在《娜拉》 《国民公敌》 《压迫》中都扮演过女角。
　　谈着谈着，曹禺感到自己一点儿也不拘束了。然后，谈话很自然地转到当时的形势。
　　周先生坦率而又亲切地谈了许多抗日的道理。他说：“从卢沟桥事变以来，我们全民族团结起来了，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同日寇进行了英勇顽强的战争。当前，战局正处在从防御阶段到相持阶段的过渡时期。敌人愈陷愈深，我们愈战愈强，已成为中日战争中的真理。这是我们战略上的成功……”

“足下春秋鼎盛，好自为之”
　　1945年9月，毛泽东主席亲赴重庆，与国民党进行谈判。为了团结和教育更多的群众，揭穿蒋介石假和平真内战的阴谋，周恩来还亲自安排了社会各界知名人士会见毛泽东主席。
　　就在曹禺又喜又忧、心中激动难平的时候，周恩来派人通知他：毛泽东主席准备接见一些文艺界人士，包括曹禺先生。
　　曹禺和一些作家来到了毛主席居住的上清寺的一座二层楼房。进这楼房之前，一路上曹禺看到许多便衣特务在上清寺内外游荡，楼的四周站满了持枪的国民党宪兵。这种种景象，使曹禺更加担心毛先生、周先生的安全。
　　刚刚坐定，毛泽东主席在周先生等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客厅。曹禺看清了，毛泽东主席身材高大，穿一身中山装，容光焕发，安详自若，微笑着和客人们一一握手，问好。
　　“这是万家宝先生，《雷雨》《日出》的作者。”周先生向毛泽东主席介绍。
　　“喔，您就是万家宝先生。您的《日出》在延安上演后，大家的反映很不错。”并且对他说：“家宝先生，你正年轻，要好好工作，好好为人民服务。”还特别勉励他：“足下春秋鼎盛，好自为之。”毛泽东说完，伸出了手。曹禺紧紧地握住毛泽东主席的手。一时激动难抑。
　　接着，毛泽东主席向大家发表了简短的演说，指出：“中国需要和平建国，必须坚决避免内战。因为这符合中国人民的利益。”他扼要地阐述了为了取得和平，中国共产党已经作出了重要的让步，并且提出了保证人民自由权利、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要求。
　　随后，他同在座的文艺界代表进行了亲切地交谈。毛泽东主席邀请曹禺等人到延安去。他说：“你们可以到那里去看看，就是吃得差一点，吃小米饭，没有白面，要受点苦……”一席话说得全场顿时活跃起来。
　　“足下春秋鼎盛，好自为之。”毛泽东主席的这一期望，深深印在曹禺的脑海中，激励他走向人民，走向新的时代。他也深深感谢周先生，让他见到了这位中国现代史上的伟人。
肯定《雷雨》高唱《南泥湾》
　　周总理坚决反对历史虚无主义，反对否定一切，也反对毫无批判地兼收并蓄，要求曹禺任院长的北京人艺，在演出我国优秀的传统剧目和外国优秀的现代戏、古典戏时，一定要着眼于今天的观众，尤其是对于青年要有教育作用；并且要努力引导观众正确理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推陈出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等一系列方针。总理指示北京人艺：今天重演一些旧戏，必须对戏的主题有新的认识，必须批判地接受过去的东西。
　　1961年，总理曾先后引导北京人艺演职员通过分析《雷雨》和另一个戏，进行了深刻的、生动的党的文艺方针的教育。总理指出，今天看戏的观众，以青年观众居多。我们演《雷雨》这样的戏，就要通过这个戏揭露旧社会的黑暗，指导青年痛恨旧社会的黑暗制度，从而批判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旧的意识形态。要教育青年认清楚旧社会那一套恶势力的可憎，不仅可以警惕反动势力的复辟，还可认清旧的思想意识的可恶，加深对它的痛恨。从这个意义出发，周恩来充分肯定《雷雨》是个好戏。
　　1961年除夕之夜，正值三年困难时期，总理和邓大姐来参加北京人艺的除夕晚会，在晚会上带领大家一起高唱《南泥湾》。和大家同唱的，还有当年在南泥湾开荒的三五九旅的老首长王震同志。周总理在晚会上满怀豪情、气宇轩昂地带领大家唱歌，越唱越激昂，响亮的歌声飞越室外，在夜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