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期●故事会●

峥嵘岁月中的老兵侯贵书

作者:戚兴林


他叫侯贵书,1926年4月生,

江苏泰兴许庄村人,1943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他先后任新四军游击队侦察员、侦察班长、乡指导员、排长、游击队长、连长、副营长,海军警卫营作战参谋、营党委书记,上海光学仪器厂科长、书记等职。这位老兵先后荣获中华人民共和国解放勋章和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纪念章。

  侯贵书是个穷人家的孩子,5岁时母亲去世,10岁时父亲又去世,大姐早先出嫁了,只好跟着二姐和哥哥生活。有一年,侯贵书家的麦子成熟了,一夜间全被烟鬼们偷割走了,就连室内的粮食也未能幸免……那时,他虽然年龄很小,却听在外谋生的外公说过:在陕北,有一支红军,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部队,专打国民党反动派和土豪劣绅,领导农民翻身得解放。从那时起,在侯贵书幼小的心灵里,就埋下了对共产党的爱,对旧社会和国民党反动派的恨!
  1940年夏,侯贵书家乡苏北来了新四军的部队。他亲眼看到,新四军纪律严明、爱护百姓,得到了当地百姓的爱戴与拥护。县委、县政府,区委、区政府相继成立,百姓欢欣鼓舞,他和那些受苦人家的孩子,更是喜出望外。1942年一天,侯贵书瞒着家人报名参加了新四军。

  参军后,他和战友们跟在中共泰兴西乡过船区区长周泽民和游击队长孙克民后边,在泰兴西乡的过船、戴集、张河、刁铺、管营、徐庄、许庄、田河、马甸一带打游击。
  侯贵书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利用黑夜作为屏障,三五成群地割敌人的电话线、锯电线杆、挖公路、破坏桥梁,或潜入敌人的据点(碉堡)旁,甩上一两颗手榴弹或放上一两枪,搞得敌人惶惶不可终日。
  那年秋天一个晚上,他们潜伏在百姓家中,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三点多钟,才发现有3个敌人挎着枪,沿着泰口公路向口岸这边走来。大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个恨不得马上从敌人手上夺下武器。当敌人进入伏击圈时,队长一声令下,他们端着钢枪跃上公路,厉声大吼:“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缴枪不杀!”两个走在后边的匪兵(一个像官长,一个像勤务兵),一听到那炸雷般的吼声,转身就想逃,但看到侯贵书他们人多势众时,马上老实地举起了双手。
  走在前头探路的家伙,身上背着一支盒子炮,手上还拿着支步马枪,见势不妙,拼命地向运河边芦苇丛中逃跑,企图溜之大吉。侯贵书一马当先,边喊话边穷追不舍。这家伙逃到芦苇丛中时,人虽然被高高的芦苇遮挡住了,可他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告诉侯贵书:他就在前面不远处。侯贵书拨开芦苇,向前只钻了几步,只见那家伙躲在一个凹坑里,企图蒙混“过关”。侯贵书一把将他从凹坑里揪起,他假惺惺地把手上的那支枪扔给了侯贵书,身子一晃又钻进了芦苇丛,企图再次脱身。侯贵书大声吆喝道:“共产党优待俘虏,快跟我出去,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末日。”说着,向上放了一枪。那家伙怕死,不再向前逃窜了。侯贵书上前夺下了那家伙身上的盒子炮,那家伙便乖乖地举手投降了。这一伏击战,共缴获敌人两支盒子炮、两支四四式步马枪外加子弹袋。经过审讯得知,其中一人叫毛恒玉的是伪中队长,其余二人为勤务兵。那天两名勤务兵是保护伪队长回家的,不料却成了游击队员的俘虏。
  当时游击队最短缺的是枪支和弹药。决定让毛恒玉出钱,并派一名勤务兵去毛家花园,让他的家人到国民党的军械库买两支快慢机送给游击队。不久,勤务兵把两支快慢机送到了我们的根据地。

  1944年共产党对区域编制有了新主张:成立新乡制,废除了保甲制。侯贵书被派往中共泰兴西乡当乡指导员,主要任务是宣传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和方针政策。由于群众对国民党、汪伪和日寇恨之入骨,青年人纷纷报名参军。泰兴西乡徐庄有个徐大妈,替大儿子徐登章报名参军。徐绍焕老夫妻也替独生儿子徐承哥报了名。两天功夫,泰兴西乡就有数十位青年报名参军。当时,母亲送儿子、媳妇送丈夫、妹妹送哥哥参军,已形成风气。
  为了大造声势,几天后,侯贵书组织了一次欢送仪式——场面十分动人:男女老少有好几百人,人们边敲锣打鼓、边燃放鞭炮。徐大妈还借来一匹高头白马,让胸前佩戴大红花的儿子骑着,自己牵着缰绳,高高兴兴地向欢送的人们招手致意;徐绍焕夫妻俩,则推上自家的独轮小车,送儿子参军。大伙一直将这些热血青年送到中共泰兴西乡片区人民政府。

  1948年淮海战役胜利后,侯贵书所在的部队南下准备横渡长江。为夺取渡江战役的胜利,解放军进行着各种战前的准备工作:一是从北方征集千万条木船,先让部队在内河上操练,熟练掌握划船技术;二是发动群众,准备粮草、灶具,腾出民房用作伤病员病房,动员民工准备担架……
  敌军在苏北沿江一带构筑了无数个碉堡群,每个碉堡群有守敌500人左右,并配有八二炮、机枪、步枪等。为扫除大军渡江障碍,党中央、毛主席决定,对苏北长江沿线的敌军要塞、关卡、碉堡等必先清除掉。在这之前,侯贵书是泰兴地方独立团的四连连长。接到通知后,马上将他们编入华东警备六旅49团。为配合大军渡江,他们连的第一次任务是攻打长江北岸的桥头堡——北沙。
  4月21日下午,侯贵书他们在主力部队密集炮火的配合下,发起了对北沙国民党守敌的进攻。由于我军万炮齐鸣,驻守在孤岛上的敌军根本无法还击。匆忙中他们丢盔弃甲,驾着机动船逃跑。那些掉了队的敌人,为了逃命,个个“奋不顾身”跳到江里,拼命地向逃跑的机动船游去。当官的都是自顾不暇,结果有半数小兵在江水中丧命。我军蜂拥而上,费不了多少枪弹,就占领了北沙小岛。沿江其他先头部队也纷纷传来捷报,相继拔除了敌人在苏北沿江的各个据点,为我百万雄师渡江扫除了障碍。
  次日上午,我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三野战军遵照中央军委的命令和总前委的《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发起渡江战役。在炮兵、工兵的支持配合下,在西起湖口、东至靖江的千里战线上强渡长江,迅速突破国民党军的长江防线,占领贵池、铜陵、芜湖、常州、无锡、镇江等城,彻底摧毁了国民党军的长江防线。侯贵书所在的东线部队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南下,顺利地占领了宜兴。当侯贵书他们打到常州时,全团奉命驻扎下来,成为守备部队,任务是消灭流窜到太湖边上的国民党散兵游勇。浦东、南汇一线解放后,我人民解放军又继续南下,横扫东南、西南地区,所向无敌。
  1952年为加强海军建设,侯贵书被调到海军舟山基地警卫营,先后任作战参谋、营党委书记等职。1959年转业到上海地方工作,直到1982年离休。目前,他仍健康地生活着,享受着美好的晚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