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期●缅怀篇●

忆王庄霄大姐对我的关怀和教诲

作者:沈霞

 


20111115日,尊敬的王庄霄大姐,走完了她92年的人生历程,安详地走了。

她的一生,是壮丽多彩的一生。她年轻时投身于伟大的中国革命事业,在硝烟弥漫的战争年代,她不怕牺牲,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素有“双枪女英雄”的称号。全国解放后,她先后担任过中共上海市长宁区区委书记、市妇联主席、市司法局长等重要职务。离休后,她担任上海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顾问,原军部委员会副会长。

长期以来,庄霄大姐对下属的领导干部,要求十分严格,对群众疾苦非常关心,又爱护和珍惜人才,工作踏实果断,是我们党难得的一位好干部。

我和她有缘相识,是在20世纪60年代初,那时候,她担任中共长宁区委书记。为了工作需要,我刚从宝山公安分局调到长宁公安分局办公室工作。这时候,公安机关的工作任务相当繁重,我在宝山多年劳累,大病初愈,而调到新的工作岗位上,又是夜以继日繁忙不堪。当时我家住在杨浦,每天深夜下班回家,要穿越上海市区,历时两小时,第二天又要大清早出发,赶到机关上班,实在忍受不了。我希望单位能照顾安排就近地段房屋。遗憾的是,那时机关要求分房的同志不下数十人,而房源有限,粥少僧多,难于启口。后来,我听说兆丰别墅有空房闲着,萌发一种希求:向区委领导反映实情,请求帮助解决?听说区委领导庄霄大姐,是位非常关心干部疾苦的好领导,于是我鼓足勇气,给她写了一封恳切的信,请求她能关心这件事情。万万没有想到,信发出后不到一个星期,我就接到区房管局的电话说:“你写给区委领导的信,王庄霄同志批给我们了,要求尽快解决。你要求的兆丰别墅,现在已经全部住满;江苏路有幢别墅空着,我们决定给你两间,是不是陪你去看看,如果你认为合适,可以分配给你。”听了电话,我心中非常高兴,便在房管部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去实地看了房源。这是一幢花园别墅,分给我楼上朝南两间,这里空气清新,环境安静,离我机关又近,只需步行10分钟就到。很快我就搬了进去,住房解决了,我的身体逐渐恢复健康,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夜里我就有充分时间潜心写作。有一年,《解放日报》和《光明日报》编辑约我写一篇报告文学,我写了题为《童工血泪》的稿子。不久,此文以一个整版篇幅在北京、上海两报同日见报;之后,《解放军文艺》全文转载,全国多家出版社收入丛书。人民文学出版社还约我创作一部长篇小说。我就在这幢别墅里,经常写到深夜。

不久,上海作协为了重点培养青年作家,由《上海文学》杂志社通知我到华山饭店参加一次笔会,为期15天;全市20多位作者,集中住宿宾馆写作,要求能出成果。遗憾的是,当时公安分局领导不同意我去参加。时隔不久,区委召开各局办公室工作会议。会上,王庄霄大姐说:“公安分局办公室沈霞同志来了没有?”我立即站起来说:“我来了。”庄霄大姐扬扬手让我坐下,接着问:“上次作家协会通知你开会,你去了没有?”我回答说:“没有去。”她继续问:“为什么不去参加?”我只能说:“工作忙。”她很严肃地说:“不是工作忙,是你们局长不让你去。我们有些领导只顾鼻子底下的利益,能培养得出人才吗?”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上次你们局长来开会,我已经批评他了。”整个会场一片肃静,大家都认真地聆听她的批评。当时我想,庄霄大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后来,我终于悟出了道理,庄霄大姐的丈夫芦芒,是上海作协领导,这次笔会全市唯我缺席,也许是他向她反映了。这件事充分说明庄霄大姐对培养人才的重视。

几年后,芦芒同志不幸辞世。在悲痛中,我耳畔又响起了电影《铁道游击队》的插曲《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的歌声:“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透过芦芒同志撰写的歌词,我仿佛看到了他和庄霄大姐当年在大江南北战斗的身影。现在,这首歌在全国人民中广为传颂,可是诗人却走了!

怀着悲切之情,我来到了庄霄大姐的家,默哀吊唁。一进门,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这是芦芒老师生前的肖像,挂在灵台上端。我面对老师的遗像,庄重地三鞠躬,然后紧紧握住庄霄大姐的手,向她致以诚挚的慰问。她告诉我,自己正在收集资料,准备为芦芒出本集子,以寄托对亲人的哀思。

后来,庄霄大姐担任市司法局长,打算调我去担任《上海司法》总编。当时我已调到另一家杂志去开拓工作,所以没有调成。

日前,庄霄大姐去世的噩讯传来,我无比悲痛,往事灼灼,含泪写下此文,以表达对庄霄大姐的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