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6期●英模追踪●
攻进泰兴城头第一人
——记新四军老战士、战斗英雄丛远宽
作者:刘文起
被誉为“攻进泰兴城头第一人”的新四军老战士丛远宽,1928年冬出生于江苏如皋薛窑区三义乡刘家老圩一个贫苦农民家庭。
1941年6月,他投身烽火连天的抗日战场,先在三义乡基干队打游击,后因作战勇敢,经薛窑区区长陆启明推荐,参加了新四军。
1945年8月,日本政府宣布无条件投降,侵占泰兴的日军全部撤离。伪师长蔡鑫元拒不投降,我苏中军区三分区首长决定抢在国民党对伪军收编之前拿下该城。
位于长江北岸的泰兴是一座古城,城高墙厚。敌人在城墙上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城墙四周是沟通运河、长江的10米宽的护城河,护城河外是一片开阔地,设有铁丝网等障碍。蔡鑫元率部在此顽抗死守。
苏中新一旅十三团担任攻城任务。该团奉命从县城东门发起进攻。主攻任务由警卫连负责。丛远宽时任警卫连班长,那天正发着高烧。攻城部队进入前沿阵地时,连部决定让他留下养病:丛远宽急得跳脚,坚决请求上一线,连部就是不准。他思忖着,自己曾多次向团政治处陈坚主任、顾东海营长和郭兴隆连长表示,每打一仗必须要换一次枪,眼下攻城战斗即将打响,如不能亲手抓几个俘虏,缴几支枪,岂不是一大憾事?当晚炊事班往阵地送饭时,他心想机会来了,即帮助炊事班送饭。当丛远宽出现在连长、指导员面前时,他们连声问:“小鬼,你来了,病好了吗?”丛远宽便应声道“病好了。”连长说,你来得正好,今晚要发起总攻,我们是主攻连,连部决定由你担任突击队长,有信心吗?丛远宽情不自禁连声叫好。突击队另有十几名水性好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由连长、指导员直接指挥。丛远宽迅即召集队员开会,研究实施突击的具体方案,战士们摩拳擦掌,情绪激奋。
半夜时分,冲锋号声响起,总攻开始。我轻重武器一齐发威压住敌人火力。丛远宽带领突击队员顶着“土坦克”(以湿透的棉花胎罩在八仙桌上),在炮火掩护下前行至护城河边。丛远宽率领突击队员跳进护城河,游到对岸,直冲到城墙脚下。此时,敌人的照明弹、探照灯把阵地照得透亮,手榴弹雨点般地往下扔。几名队员不幸在过河时中弹牺牲,随急流漂走,到达城墙脚下仅有七八人。这时竹梯还未送到,突击队员就地隐藏,阵地死一般沉寂。不多时,第二次冲锋号响起,连长、指导员指挥全连战士冲到护城河边,冒着敌人炮火,硬是把三副竹梯送到城墙脚下,并立即倚着城墙竖了起来。突击队员迅速攀登,可是还没上到一半,就被敌人连人带梯推了下来:第二次再上,又被推倒。这时,后续部队正在通过护城河,如不能尽快打开缺口,部队堵在河边,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必将遭到重大伤亡,怎么办?
身为突击队长的丛远宽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他想,作为突击队长,决不能辜负各级首长和同志们的信任,拼死也要撕开这个突破口,为大部队打开前进的道路。他命令突击队员分成三组,三副竹梯同时竖起,梯子顶端靠近城头又不超出城头,让敌人摸不着梯子,三个组一起上。丛远宽在登到离城头还有半人高的距离时,迅速掏出两颗手榴弹扔上城头,随着轰隆、轰隆两声巨响,他大吼一声“跟我上,杀!”他跃上城头,飞起一脚踢翻了一个敌人,抓起敌人的机枪,向两侧防守之敌猛烈扫射,敌人溃逃了。第三次登城成功了。城头工事被我占领。连长带领部队迅速进入突破口,扩大和巩固阵地,后续部队通过突破口进入城内,战斗向纵深发展。经过激烈的巷战,拂晓时分战斗基本结束。这一仗我军全歼伪军一个师,伪师长蔡鑫元被活捉,泰兴城宣告解放,这是苏中三分区大反攻的第一个大胜仗。
丛远宽在攻打泰兴城的战斗中有突出贡献,荣获战斗英雄称号,被请到团部庆功大会的主席台上,并作为英模代表发言,介绍战斗经过,受到团首长周维生周特夫、陈坚的接见和战友们的热情赞扬。
在此前后,丛远宽一直随部队驰骋在大江南北的战场上。在1945年桃夭庄伏击战中,他率领全班战士杀入敌阵,与日寇展开肉搏,刺死一个日本兵。1946年攻打灵甸港,他又被任命为突击队长,英勇强攻,迫使敌人缴械投降。解放战争期间,丛远宽参加苏中七战七捷战斗。1946年10月,时任排长的他在涟水战役中右腿骨被炸断,送往后方医院救治,右腿被保住了。丛远宽参加大小战斗百余次,三次负伤,是革命伤残军人,至今身上还留有敌人的弹片。建国后,丛远宽从事公安工作。1988年,他从上海师范大学工作岗位上离休之后,经常为大、中、小学校的青少年学生作革命传统报告。他的晚年生活过得愉快、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