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期间,新四军太湖留守处主任、党的特派员、武工队长薛永辉同志在坚持敌后武装斗争的同时,十分重视在城镇开展情报工作和隐蔽工作。他通过地下党员范济春,发展了以王哲纯、许道逵、王道伟、张祥元、顾国华、仲培华等以小学教师为主体的进步青年骨干力量。四年中,发展到近200人,并于1949年初,相机进入苏州城区,为配合解放军正面战场和敌后游击活动,迎接大军渡江南下,作出了积极贡献。
创办群众组织壮大革命力量
按照薛永辉同志的指示,我们通过合法形式分别在光福、东渚、金墅等部分集镇,创办群众组织,把社会的上层人士推举出来,把市镇职工青年组织起来,不断壮大革命力量。1947年冬,王哲纯、王道伟、顾国华、仲培华、潘硕君等在光福镇原福溪旅馆,建立了“民众俱乐部”。为了便于开展工作,避免引起敌特的注意,我们一致推举工商界上层人士蒋秋帆担任主任。我们在俱乐部内创办了文艺刊物《晓星》,建立了图书馆,订阅了各种报刊(包括反动的、中间的、进步的),演出了独幕剧《抓壮丁》等文艺节目,举办了各种球类比赛,一时成为光福镇各界人士及青年的活动中心(后被敌人武装突击队侵占而停办)。许道逵在东渚镇也团结了惠杏元等一批进步青年,组织了“东青俱乐部”。通过这些活动,从中发现了一批骨干积极分子,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先后参加了革命队伍。通过这些积极分子,我们曾在光福、东渚、金墅掌握了一批自卫团的武装,他们为我提供情报。
在农村,我们以太湖周围乡村小学为阵地,以贫苦农民为主要对象,创办了识字夜校、读书夜校,进行时事政治宣传,把一批青壮年团结在我们身边。有一批青年成为“三抗”(抗丁、抗粮、抗捐)斗争的骨干,有些同志先后脱产,参加了党组织,投身于武装的游击活动。
创办地下党报发挥舆论工具战斗作用
为了配合大军过江,迅速解放江南,太湖留守处薛永辉、张振东同志决定创办《大众周报》,作为地下党的喉舌和舆论工具。周报不定期发行了10多期,每期油印250份。一部分周报由薛永辉同志带到无锡,向江阴、武进、宜兴等地邮寄或散发;其余部分由我们秘密运到苏州市内,在全市各个邮政所、邮筒内投寄,投寄对象为吴县、吴江、常熟、太仓、昆山等地的国民党县级机关、单位及各级学校。由于《大众周报》及时地刊登了解放战争的胜利消息,宣传了党的政策,受到人民的欢迎,群众一拿到它,都争相传阅,拍手叫好。国民党军政人员则偷偷地私下研究推敲“何去何从”?
在此之前,我们曾于1947年12月1日以“太湖人民自卫总部队”名义发布有关“三抗”斗争的布告,计1000余份,一夜之间从苏州枫桥西起一直贴到太湖之滨,以及苏州胥门城门上。基本群众看了布告纷纷传言:昨夜“新四军”大部队在四乡八路忙了一夜,“老四还在”!
临近解放时,我们还把各种油印宣传品,直接送到上层人士的家里,张贴在闹市中心墙壁上。一些敌特人员看到传单都心惊胆颤,龟缩在据点内,不敢轻易下乡骚扰。
开展对上层人物的争取工作
光福镇圩里村的国民党老党员、开明士绅朱贯—,曾任吴县救济院院长,在县内威信较高,国民党的军政人员也要惧他几分。朱先生具有民族气节和正义感。抗战初期,他随国民党迁至内地,在抗日胜利前夕辗转跋涉返回家乡。当时,从光福镇到圩里村必须经过虎山桥,桥头有日本鬼子站岗,中国行人都要向鬼子低头行礼。为了不行屈辱礼,他宁愿绕道数里返乡。抗战胜利后,他眼见国民党大员接收变成“劫收”,汉奸成了“功臣”,希望成了失望,对国民党的腐败深感不满。范济春同他是同龄人,即抓住时机主动做他的工作。王哲纯、王道伟是他儿子朱德钩的同窗好友。通过我们努力争取,他逐渐靠拢我党,经常向我透露国民党内的某些要情,协助我们收取捐费,并利用与吴县教育局长王志瑞的亲密关系,为我们地下工作者安排教师工作提供方便,使我们取得合法身份。有一次,他还对我们这些人起了间接的掩护作用。1949年初,朱贯一因事去县教育局,无意中发现一份密告王哲纯、王道伟等6人是共产党的材料。他立即找到王志瑞,对王讲这批教师都是你亲自安排的,如有问题,你我都脱不了干系;何况,他们未必真是共产党。王听了朱的话,便销毁了这封告密信,使我们的同志化险为夷。
利用敌人内部矛盾打击正面之敌
1946年秋,范济春、王哲纯、王道伟在开辟城镇工作之际,突然被光福的中统特务张仲熙向苏州城防指挥部告密为“共匪”。同时被指控的有镇长方恒生,地主士绅顾鉴斋、许淑英,工商界陈敬然,医生金俊英,小学教师顾国华、黄奕浩、吴复生、钟逸民等25人。这份黑名单经国民党有关机构调查后发现,被告密者大多是国民党的掌权者和上层头面人物,没有引起重视,并把此事泄露给光福镇长和县参议员等人。其实,张仲熙并不掌握谁人是“共匪”,而是为了泄私愤,排斥政敌。张仲熙本人在日伪统治时期,投靠日寇驻军警备队金泽队长,充任密探,又同汪伪保安队连长潘正结为干亲,俨然是镇上显赫一时的风云人物。抗战胜利后,这个走狗摇身一变,成为中统特务。被他告密者都决心按国民党惩治汉奸条例,除掉这条疯狗,因此以镇长方恒生为首的20多人签名告发了张的汉奸案。第一次开庭,由于没有直接被害人而未能判决。在此关键时刻,范济春、王哲纯、王道伟等商议,必须继续利用敌人内部矛盾和张的劣迹,抓住有利时机痛打落水狗,否则,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经请示薛永辉同意,又组织第二次合法斗争,由王道伟及教师钟逸民为直接被害人;镇长方恒生,教师黄奕浩、王哲纯,医生范济春为证人。1947年秋第二次开庭审理。与此同时,我们又发动地方上头面人物50多人在状纸上签名,进一步揭发他的罪行,呼吁法院依法惩治汉奸。由于罪证确凿,民愤较大,张犯被判二年半徒刑。结果,张变卖了家产“福溪旅社”,向法院行贿后溜到外地安身去了。这次合法斗争的胜利,既除掉了隐患,巧妙地保护了自己,又锻炼和检阅了我们活动于敌人腹地的能力和智慧,曾受到薛永辉同志的赞赏。
积极开辟城市工作迎接苏州解放
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薛永辉同志要我们相机进入苏州市区开辟工作。1949年初,原苏州“群社”进步组织被敌特破坏,程伯皋、沈立人等骨干被捕。在国共和平谈判时,国民党为表示和谈诚意,释放了政治犯。程、沈获释后,即通过各种关系同我地下工作小组接上关系。薛永辉、张振东同志多次与他们谈话,布置他们进入市区工作。以后,即由王哲纯、王道伟同他们保持联系。沈、程在市内积极开辟工作,发展了140多名青年团员,出版了《新民主报》,建了团的外围组织;开展了统一战线工作,争取部分国民党机构接受《约法八章》。同时,我们还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了国民党党政军特的敌情资料,绘制了地形图,秘密送往苏北解放区。我们还为保卫苏州电厂、控制部分工商自卫团、筹集军粮等作了积极的努力,以做好迎接大军南下和解放后的接管工作。当时,苏州市内有位著名中医张之仁,他女儿参加了地下团,他本人也倾向革命,曾来光福与我们接关系。通过他,我们争取了敌吴县团管区团长郑甘棠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