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定均将军(1914- 1976)安徽金寨人。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次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1年转入中国共产党。历任红军第四方面军营政委、营长、团长。参加过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一二九师特务团团长,太行军区第五、第七分区司令员,豫西抗日独立支队司令员。解放战争时期,任中原军区第一纵队第一旅旅长,参加过著名的中原突围战役。新中国成立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四军军长兼政委,参加抗美援朝战役。后历任福建军区副司令员、福州军区副司令员、兰州军区司令员、福州军区司令员、中央军委委员。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是中共第九、第十届中央委员。1976年视察工作时因飞机失事殉职。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人民解放军二十四军是华东军区进行正规化建设的先行示范单位,率先贯彻“三大条令”(内务条令、队列条令、纪律条令),执行“五个统一”(统一指挥、统一制度、统一编制、统一训练、统一纪律)。这个任务,既光荣又艰巨。时任二十四军军长兼政委的皮定均对此十分重视,坚决执行。他严格治军的几个片断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一次皮军长到七十一师二一一团检查工作,看到刘务本团长(是位老红军)的住处零乱不洁,很不满意,立即对刘团长提出了批评。刘团长便叫警卫员搞卫生。皮军长当即制止,不让警卫员打扫,而是要刘团长脱了大衣亲自整理内务,并讲几小时后再来检查是否达到内务条令的要求。刘团长服从军长的命令,认真地打扫,整理内务,为全团执行“三大条令”开了个好头。东一次,皮军长到七十二师检查工作,检查到师长何风山住处时,发现其房间里有两张床铺,即询问原因。何师长说因爱人来了。皮军长问来了多久?何师长答来了一个多月了。皮军长不悦地说,探亲规定为半个月,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叫你爱人回单位去。何师长讲叫她明天回去,皮军长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必须今天就走!”何师长便当即打发爱人回单位去了。皮军长对何师长说,你是当师长的,老婆来了半个多月仍不回去,战士会怎么看?要多注意影响,应认真执行各项规定,不能有特殊,这样才能带好部队。
皮军长参加红军后,家里的亲人都被国民党白匪杀害了,只剩下一个婶母幸存下来。1951年部队驻松江,皮军长的婶母从大别山来松江看望他,可住了半个月不到,皮军长就要婶母回去。其他军领导同志知道此事后,便来和皮军长商谈:你就这个唯一的亲人,是九死一生的老人,请她在部队多住几天吧!皮军长讲:“部队规定,亲属来队探亲只住半个月,现在时间要到了,必须按期离开这里。我当军长的必须执行规定,不能有特殊,我必须以身作则。否则,全军几万人,怎么执行规定,怎么管理好部队?”经过再三劝说,皮军长才同意派一名警卫员护送他婶母到上海火车站,买上去合肥的火车票,让老人独自回家。
皮军长对军教导团的正规化训练要求也十分严格,他经常不通知团部,便突然单车到团部检查训练情况。记得有一个星期天早饭刚吃过,他一到团部就先考团长刘金才的军事动作,要刘团长跑步立正向他报告各队训练情况。刘团长是位老红军,腿部受过伤,跑步的姿势不合要求,皮军长便要他回去再重来数次,后来知道他腿部受过伤才勉强通过。
那天,皮军长要司号员吹号调各队队长来团部报到。当时教导团有5个队,我们三队队长到徐州城里去了,结果司号员就调我这个指导员去报到。皮军长先问各队队长队里有多少学员,其中连排营干部各多少,今天星期天请假上街的有多少人等等问题,并要秘书一一记录在案,说等一刻全队集合再核对,如有不实队长是要负管理责任的。皮军长还问队长敢不敢签名?队长们很爽快地签了名。最后轮到我这个三队指导员,皮军长提出:你是指导员,就问你指导员的事。他问我们队里有多少共产党员,有几个支委,他们的姓名;有几个党小组,小组长的姓名;今天请假上街的有多少人等等。说实话,当时开学不久,支委和小组长的姓名我一时很难记得全,请假上街的事我也没有多管,但还是大约报了一串数字和姓名,我也签了自己的名,但总有些惶惶不安。接着从一队开始检查核对,一队全体集合报数,结果差了几个人,队长被训了较长时间……皮军长戴了白手套,到营房办公室到处摸摸,有点灰不满意就批评。最使他生气的是看到喂猪场里有几个白面馒头,他大发其火,说你这样槽蹋人民的粮食,你们有什么资格做人民的干部!那天只抽查了一、二、五队,由于时间来不及了,没有查我们三队,我就这样过了关,但是心里始终存有内疚。
皮军长从严治军,首先从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从师团领导抓起;他以身作则实践“三个条令”和有关规定,为全军树立了光辉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