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潘卓于2010年3月11日离我们而去了。我有说不尽的思念和感伤,他的音容笑貌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爸爸出生在江苏洪泽湖畔的一个农民家庭。16岁那年,他怀着抗日救国的心愿报名参加了新四军。当时因年小体弱,生怕选不上,他在学校操场的队伍里站得笔直,挺起胸脯,终于如愿以偿入了伍。爸爸跟着部队转战南北,从江苏到山东,直至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新中国成立后,他所在的部队被编为华东海军,他刻苦学习有关海军的知识。1961年为了粉碎蒋介石反攻大陆的阴谋,爸爸毅然放弃了去军医大学深造的机会,去了福建前线。每当他对我讲起这段经历时,他总是说:“我感到遗憾,但我不后悔,服从组织,服从革命工作需要是我应尽的义务。”他由医务工作改行做政治工作,又认真学习军事理论。他在职期间走部队,下海岛,跟随舰艇出海,深入基层,为海军部队建设贡献力量。
在我入伍前,爸爸亲自辅导我学习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给我讲张思德的故事。在我入伍时,爸爸让我带上毛主席著作,嘱咐我到部队好好干。当我由部队选送到上海军医大学学习时,爸爸非常高兴,他对我说:“你圆了我年轻时的梦。”他又说:“到大学要认真学习,将来能够好好地为人民服务。”我清楚记得,我大学毕业时,爸爸送了我三句话:“政治上保持先进,身体上保持健康,技术上精益求精。”爸爸的要求是一个老共产党员对下一代的希望,他希望我们政治上永远跟党走,他希望我们用自己的本领更好地为祖国、为人民服务,他希望我们能够健康、平安、幸福。
爸爸始终保持着农民的本色,简朴节约,不愿浪费。他所用的毛巾毛都磨去了,仍舍不得丢掉。他经常告诫我们说:“能用的东西尽量使用,物尽其用嘛。”
爸爸离休后,喜欢种菜养花,他培育的君子兰每年总能在春节期间开花,为家庭增添了节日的气氛。为了锻炼身体,他在古稀之年学会舞剑,年近80又学会跳舞。为了改善我们家居住的小区环境,他自己掏钱买来树苗,和妈妈一起刨土种树,还让我们子女帮助浇水。
爸爸患病后,他以坚定的信心接受了手术,以顽强的毅力完成了放射治疗,最后又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带管(双侧输尿管)生存了近10个月。他始终乐观,从不埋怨。在住院期间,他坚持读书看报,收听广播;病重后,他让妈妈、护工、孙辈为他读报;他还常常吟唱新四军军歌,随着耳熟能详的歌词,他仿佛又回到了那英勇冲锋、歼灭敌寇的年代。就是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他仍然关心时事政治,关心国际形势和国家大事……
爸爸走了,带着对生活的深深眷恋,带着亲人的绵绵思念,带着亲朋好友的浓浓爱意。现在,爸爸长眠在上海青浦新四军广场的泥土中,和他昔日的战友们在一起。他们的墓碑是那么整齐统一,就像是他们当年的军装,新四军广场的环境是那么幽静宜人,就像是他们的“天国”干休所。在广场的纪念墙上,镌刻着当年他们军长、政委、师长的姓名,每年都会增添许多前来报到者的姓名,如今新四军战士又集合在一起。
在每个月的11日,妈妈都会来到新四军广场看望与她相濡以沫的老伴。每当春节,国庆节等重大节日,我们子女都和妈妈一起前来祭奠爸爸。我们要说的是:爸爸,我们对你的思念,你感觉到了吗?我们对你的祝福,你听见了吗?
爸爸,你对我们的嘱咐,我们没有忘记,也绝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