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恩施是土家族聚居的城市,群山环抱,风景秀美,民族风情浓郁。抗日战争时期是大后方,国民党第六战区司令部所在地。1941年,蒋介石蓄意制造的皖南事变伏击新四军军部及其皖南部队,新四军军长叶挺被俘后两度囚于恩施,长达28个月。
去年八一建军85周年那天,我有机会走进恩施,瞻仰叶挺囚居地。
囚居旧址位于恩施西郊后山湾12号,当年这里有两家农户,房舍成丁字形排列,囚室就设在农民刘玉贵家,坐北朝南,背靠山坡,土屋三间,门前一条大路东西贯通。北伐名将、八一南昌起义前线总指挥、新四军军长叶挺就被囚禁在这闹市边的孤野之地,囚禁在眼前的这座土屋陋室之中。
我曾是新四军无线电报务员,站在囚居屋前,不禁想起叶挺军长重视、关心新四军无线电通信的事。他受命军长后,当面向蒋介石索要五部电台,用以建立新四军军部无线电通信。电台是军队的神经与耳目。蒋介石不想给却又不便说,推给何应钦处理。几经交涉,方答应给一部。叶挺亲自安排报务员去领取,电台在汉口太和街26号隔壁开设起来,得以沟通与延安及国民党军政部的联络。
走进旧址大门是中堂屋,东侧一间就是叶挺军长及其子女的居所。西侧一间住“警卫员”,所谓警卫员,实则是蒋介石派驻的“看守”。叶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受到监视。
叶挺在囚禁中始终保持艰苦奋斗的传统。他利用屋后的坡地,开荒种菜、养鸡养猪。蔬菜品种很多,尤其是刚从国外传入的西红柿,可谓珍稀蔬菜,叶挺带领三个孩子耕耘不止。鸡猪也养得膘肥体壮。再上坡,就是叶挺种植的一片小茶园,如今仍然枝繁叶茂。菜园东坡上巍然矗立一尊叶挺铜像,庄严英武。
叶挺在囚禁中十分关心集中营被押的新四军指战员,多次与第三战区顾祝同交涉,给蒋介石写信,要求“把我的下级无条件释放,让他们重返抗日战场”,但屡屡得不到回应。
叶挺在囚禁中,坚持真理,不愧为一个真正的非党布尔什维克。先是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以“宴请”、“关心前途”之名,诱迫叶挺歪曲皖南事变事实真相;继有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以“暂时屈就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诱迫叶挺悔过。这两位高官威胁利诱,施出浑身解数,被叶挺凛然正气一一呵斥,败下阵去。
最后蒋介石亲自出马,妄图压服叶挺。1943年6月29日,蒋介石到恩施视察,他住在恩施著名的龙洞景区,派人把叶挺接来谈话,一开头蒋介石仍是以高官厚禄利诱说:“这几年静心思过,是个良好的开端。只要你真正悔过,承认新四军违抗军令,破坏抗战,你宣布脱离共产党,我可以任命你为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授中将军衔……”叶挺立即反驳说:“新四军北撤东进是奉命行动,何错之有?本人坚持抗战,率领将士们深入敌后,英勇拼杀,何错之有?皖南事变是政府方面蓄意制造,是一桩千古奇冤。”说得蒋介石无话应答。
抗战胜利后,经中共中央屡屡严正交涉,叶挺于1946年3月4日获释,随即致电中央请求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不幸的是叶挺等乘飞机返延安途中,被美蒋特务做了手脚,飞机飞到山西黑茶山上空失事坠毁。叶挺遇难后,延安各界召开大会沉痛哀悼。全国解放后,恩施市在叶挺囚居旧址后山坡上,修建四角亭一座,亭眉赫然书写“将军亭”三字,亭内碑上由军委原副主席张震题词:“叶挺将军永垂不朽”。1983年,在旧址东侧,正式建成叶挺将军纪念馆,陈列叶挺照片、实物。
如今,具有时代反差的囚居土屋与纪念馆,诉说沧桑风雨的四角亭,英气神武的叶挺铜像以及叶挺曾经劳作过的坡菜地、茶树园,都已经成为珍贵难得的新四军史迹,恩施市爱国主义及革命传统教育基地,成为红色旅游景点。数十万人赶来瞻仰、纪念、接受教育。叶挺忠心向党、坚贞不屈,为了理想,“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的箴言,将永远激励我们去实现伟大民族复兴的中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