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去年第11期《大江南北》杂志上，看到陈毅元帅夫妇塑像在上海福寿园揭幕的报道和多篇缅怀新四军老军长陈毅的诗文，备受鼓舞，引发共鸣。“文革”期间，我因上海潘汉年、扬帆案件，二度被关进北京秦城监狱。1972年狱中阅报，惊悉陈老总不幸病逝，大恸，当时在囚室既无笔又无纸的条件下，口作长诗《狱中哭陈毅军长》，每日背诵，从中汲取力量，因而得以保存下来。此诗表达了一个青年时代曾在军长身边执勤多年的战士，对老首长发自内心的爱戴、崇敬和无限思念之情，至今仍能通篇背诵。现将此旧作献出，与读者一起深切缅怀陈毅元帅夫妇。
狱中哭陈毅军长
1972年1月
法国留学生，伟人出四川。
勤工与俭学，名称殊新鲜。
中国共产党，优秀老党员。
南昌大暴动，决斗闯在先。
红军创始人，开辟井冈山。
军委任书记，总政红旗展。
三年游击战，风霜刻容颜。
星夜翻五岭，壮志似铁坚。
化装取联络，小城遇危险。
著名绝命诗①，大节义凛然。
匪兵移解中，机智操胜算。
捆绑脱虎口，惊险等闲看。
国共联抗日，说谭同下山。②
误会受审问，危难见忠贤。
改编新四军，率部奔前线。
驰骋茅山麓，挺进长江边。
军歌始作者，《抗敌》辉煌篇。
宏文常刊载，最受读者欢。
云岭作报告，追悼胡发坚。
真情溢言表，听者深感染。
九队播经验③，发挥多灿烂。
雄才与大略，风流数他冠。
日蒋夹击紧，渡江创局面。
黄桥奏凯歌，苏北红一片。
四一惊皖变，全军喷怒焰。
荣膺代军长，众望归当然。
七师之劲旅，抗日加反顽。
游击逞英豪，称雄江淮汉。
四三调淮南，柳营谒尊颜。
卧床割痔疾，绿茶一包献。
七一纪念会，党史听讲演。
私心与杂念，千钧一扫完。
政治题测验，名次列在前。
军长亲授奖，不胜其温暖。
芳炎绍新作， 《送其震赴延》。④
太白惊神韵，武穆知所短。
一氓《击楫集》， 珍贵留诗篇。
亲笔题绝句， 深情哀清莲。
美誉人中龙，豪情冲云天。
文采倾一代，党性数模范。
亦师亦友也⑤，尊敬项老板。
友谊鲜血凝，三载共患难。
皖变之教训，慧眼早看穿。
参加七代会，赴延越两年。
日降方归来，鲁南镇前线。
临沂悼叶罗⑥，治丧泪如泉。
军长肝胆照，军威如泰山。
陈粟用神兵，打击匪进犯。
六九与快纵⑦，连续被全歼。
蒋家御林师，沂蒙来无还。
二野会淮海，渡江天地翻。
军临扬子都，红旗益绚烂。
开国树奇勋，毕生多贡献。
精神永不朽，丹心千古传。
①：我在1940年即获知陈毅司令著名的绝命诗句，当时传为被捕移解途中之作，直至陈毅诗词发表，始知为梅岭三章。②：指坚持湘赣棋盘山地区游击部队的负责人谭余保同志。③：教导总队第九队，轮训营团以上高级干部。④：原名《送沈其震赴延》，后改为《送沈张诸君赴延安》。⑤： 1940年王坚同志告诉我，他在一支队司令部做机要工作时，曾看到陈毅在珍藏的项英照片背面题字：“亦师亦友，恕我猖狂”。⑥：叶挺军长和罗炳辉副军长。⑦：指宿北和鲁南战役，蒋军戴子奇的69师和第一快速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