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期●人 物●
革命先驱吴亚鲁
作者:虞建宣
1922年5月,中国共产党成立后10个月,就有一个南通热血青年迈着坚定的步伐跨进了中共党员的行列,他就是南通地区第一个共产党员、“平江惨案”中壮烈牺牲的著名烈士吴亚鲁。
1898年12月8日,吴亚鲁生于江苏省如皋县潮桥镇(今属如东县)的一个贫苦知识分子家庭。他生性颖悟,从小受到父亲吴璜的良好教育,上过私塾,10岁到马塘第四初等学堂(今潮桥小学前身)读书。1915年,考入如皋师范,毕业后他到金沙当了一段时间的小学教师,1920年进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教育专修科求学。
在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期间,吴亚鲁在五四运动的影响下,开始追求革命真理,探索救国救民的道路。他如饥似渴地阅读《新青年》等革命书刊,学习马克思主义,积极投身革命活动,先后参加了少年中国学会、社会主义青年团,被团中央任命为《先驱》驻宁通讯员及调查员。1922年2月5日上午,他与侯曜在南京高等师范主持召开了南京地区首次团员代表大会,成立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南京地方委员会”,他被推选为主要负责人。会上还决定组织南京马克思学说研究会。该研究会于同年5月21日成立,他是主要负责人。在吴亚鲁等领导下,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积极开展演讲会、报告会等活动,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南京地区的传播。就在这时,吴亚鲁成为光荣的中共党员。从此,他把自己的命运跟党的命运紧密地联结在一起,坚持不懈地为实现党的纲领和宗旨而奋斗。
1922年暑假,吴亚鲁回到家乡,他积极利用假期开展宣传活动,传播革命思想。8月27日下午,他联络邀请了旅宁、旅沪、旅京等地求学的如皋籍学生50多人,成立了以反帝反封建为宗旨的进步团体平民社,并创办社刊《平民声》,任主编。他在创刊号上发表了《小学教师团结论》,强调“必须有团结的力量——一个阶级团结起来的实力”,才能解决面临的困难问题。与此同时,他联络表弟丛永琮(丛允中)、弟弟吴亚苏及潮桥附近的一些青年,组成潮桥青年学友会,刊行《潮桥青年》,揭露土豪劣绅的罪恶,传播革命思想,这在当地知识青年旅外学生中产生了很大影响。苏德馨、叶胥朝、陆景槐(陆植三)以及亚鲁的表弟丛允中、弟弟吴亚苏等一批青年都在他的引导下走上革命道路,并成为党的优秀干部。吴亚鲁是如东、南通地区第一个撒下革命种子的人。
1923年夏,吴亚鲁从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毕业,被党派到徐州开辟工作,他是党派到徐州的第一个共产党员。在徐州,他以省立第三女子师范教员的身份为掩护,组织女师的学生阅读《新青年》、《向导》和其他进步书刊。向学生介绍俄国十月革命,宣传马克思主义,揭露和抨击北洋军阀的黑暗统治,引导他们向旧教育制度和封建礼教宣战。他创办了徐州第一个社会妇女识字班,组织妇女学文化,动员她们剪发放足,参加革命活动。后来,他点燃的革命烈火逐步蔓延到其他学校、工厂和铁路工人中间,培养了一批积极分子。有的以后发展为中共党员,在革命斗争中作出了贡献,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如在皖北各地开展革命活动,后来被国民党杀害于南京雨花台的朱务平、吕国英烈士;在重庆渣滓洞牺牲的宋绮云烈士的夫人徐林侠烈士、吴亚鲁的夫人苏同仁烈士等。1924年4月,他发展了第一批社会主义青年团员。6月1日,在户部山召开团员大会,成立徐州社会主义青年团组织(后改组为支部),他任书记部主任。1925年1月26日,他以徐州团组织代表的身份参加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在上海召开的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6月,上海“五卅”惨案的消息传到徐州后,吴亚鲁领导党、团员发动群众,积极开展声援活动。他还在团内秘密成立了徐州第一个党组织——中共徐州支部,兼任书记。由于吴亚鲁在省立第三女子师范驱赶校长的斗争中暴露了身份,党组织为保护他,于1925年秋把他调到河南郑州豫丰纱厂从事工人运动。北伐开始,他随军出征,在叶挺任师长的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第二十四师任政治部宣传科科长。蒋介石、汪精卫相继背叛革命后,吴亚鲁夫妇随贺龙部队参加了著名的八一南昌起义。起义失败后,他先后去广东、福建从事党的工作。在福建期间,他曾去香港、台湾开展革命活动。1928年3月,吴亚鲁任中共厦门市委书记。8月,中共福建省第一次代表大会在厦门召开,他当选为中共福建省委委员兼宣传部长。9月,他以省委巡视员的身份到泉州、安溪、南安、永春等地巡视,指导工作。他与另一个同志到永春后,主持召开了中共永春县第一次代表大会,并任代理县委书记。在他的努力下,永春县各项工作有了很大起色,革命形势出现了高潮。他还深入基层指导工作,整顿了农民革命团体觉民社,改组了东区农民协会,举办了党的训练班。11月中旬,吴亚鲁调省委,1929年5月任秘书长,不久增补为省委常委(常委共3人)。1930年8月,根据中央指示,省委合并了党、团、工会等组织,成立福建省总行动委员会,吴亚鲁任候补执委。同年12月,吴亚鲁调到山东工作,先后任省委秘书长兼宣传部部长、常委等职,一度负责省委全面工作,1932年,调到上海,在中共地下组织领导的互济会任救援部部长,秘密组织赤色工会。
在革命斗争中,吴亚鲁曾几次被捕。1933年初春,在上海公共租界被捕,当时他身患肺病、胃病和比较严重的哮喘病,每天睡在水泥地上,只靠一条破毯子过夜。敌人对他多次审讯,并施加电刑,使他身体受到严重摧残。但他以惊人的毅力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和敌人的严刑逼供,坚贞不屈,决不招供。敌人无奈只得将他释放。同年夏,他又在上海法租界被捕,后经著名诗人柳亚子延请大律师史良为他辩护,方免于引渡给国民党反动当局,但仍被法院判刑3年零6个月。在身陷囹圄期间,吴亚鲁的哮喘病经常发作,加上长期的监狱生活,身子非常虚弱,亲友们送给他一些好吃的东西,让他补补身子,可他总是分送给狱中的难友。有一次,他的岳父带给他12元钱,以及译书所得稿费,他也分送给同狱的难友。在狱中,吴亚鲁虽身患多种疾病,仍以惊人的毅力坚持学习,而且还组织难友们学习马列主义哲学,并负责教英语和世界语。他还翻译、编辑了不少书,如《英语百日通》、政治经济学通俗读物等。
1936年冬,吴亚鲁出狱后与党组织失去了联系,在亲友帮助下到上海新知书店译书。在约半年时间里,他与朋友合作翻译了一些宣传马克思主义的英文读物,已出版的有英国共产党人奥格本的《唯物辩证法和心理分析》等。他在翻译中作了大量的考证鉴别工作,态度一丝不苟,充分体现了一个共产党人坚持真理和捍卫马列主义的原则立场。
1938年上半年,党派曹荻秋与他接上了关系,并派他去湖南长沙。同年秋,吴亚鲁由八路军驻湘办事处派往新四军驻平江嘉义镇留守处(1939年4月改称通讯处)任秘书主任,党内职务为中央湘鄂赣特委委员、秘书长。留守处人少事多,他白天要参加会议,听取汇报,接待来访,处理友党友军之间的问题,晚上要草拟文件,撰写汇报材料,编写党课教材,经常忙到深夜。当时他肺病复发,经常吐血,仍夜以继日地工作。领导看到他带病坚持工作,怕他搞垮身体,常劝他休息,而他把自己的疾病置之度外,却经常要同志们注意锻炼身体,注意休息。
当时,国民党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把共产党领导下坚持抗日的八路军、新四军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1939年6月11日,国民党第二十七集团军头目杨森出动大批人马,秘密将只有十几个工作人员和1个保卫班的通讯处包围起来。12日午后,敌人先将通讯处的新四军上校参议涂正坤骗出杀害。接着,一群荷枪实弹的暴徒冲进通讯处,气势汹汹地叫嚷道:“你们谁是负责的?快出来!” 正在工作的吴亚鲁看苗头不对,为掩护其他同志,毅然挺身而出:“我是负责的,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枪杀抗日战士?我们要向全国人民控告你们!” 敌人像一群疯狗似的围着他,拳打脚踢,强行把他拉出通讯处大门。他一边抗议,一边赤手空拳跟敌人搏斗。敌人向他连开数枪。他连声高呼:“打倒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万岁!”等口号,慢慢地倒在嘉义镇的万寿宫前,年仅41岁。当晚,未及脱身的罗梓铭、曾金声等4名同志也被暴徒捉去活埋了。
“平江惨案”发生后,引起了全国人民的震惊和愤怒,延安、重庆、桂林等地相继举行追悼大会。1939年8月1日,延安举行追悼“平江惨案”被害烈士大会,各界代表万余人冒着雷雨参加,毛泽东、博古、王稼祥等中共中央领导人出席。毛泽东作了题为《必须制裁反动派》的著名演说,并送了挽联。中共中央也送了两副挽联,其一写道:“在国难中惹起内讧,江河不洗古今憾;于身危时犹明大义,天地能知忠烈心。”吴亚鲁不愧是深明大义的忠烈之士,不愧是坚强的共产主义战士。
吴亚鲁把毕生的精力献给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他是如东、南通人民的骄子,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和干部,是我们学习的楷模。他的光辉一生和崇高精神将永远激励我们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