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见过几个干部,对自已的职务前面有没有一个“副”字,是非常在乎的。譬如有个副科长,别人喊他“科长”,心里就美滋滋的,要是谁打招呼如实喊他“副科长”,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实在难看。我收到过一张名片,在印刷体“副处长”三个字后面,还用钢笔打括号标明“无处长”三字,意思无非是叫人明白他实际上是“单位一把手”“掌握实权”的。
最近上海播映的电视连续剧《国家干部》,剧中人物汪思继(巫刚饰),就是个连做梦也会梦见去掉“副”字的人物。汪思继是登江县级市的市委常务副书记,他知道登江市将开党代会,推出未来的市长候选人。于是,对“副”字本来就深恶痛绝的他,便挖空心思找靠山,走门路,搞小动作打击别人,千方百计,想弄个正职的市长当当。尽管他嘴上也说了些言不由衷的谦让的话,但心里想的却是“辛辛苦苦干了二三十年,这次上不去,下次再也没有机会了。”
与汪思继竞争的是登江市常务副市长夏中民(王志文饰)。夏中民为人正派,关心老百姓利益,名声要比汪思继好,很有可能在党代会上获得提名,成为未来市长的候选人。不利条件是他担任常务副市长期间,因坚持给农民减负得罪了一些乡镇干部,又因坚持在一幅优质地块上造经济适用房不造干部小区而引起市区一些干部的不满,由于这两部分干部在党代会代表中占有一定比重,因而夏中民的竞争形势不容乐观。
不过,这毕竟是电视连续剧,虚构的文艺作品。两个“副”字头干部之间的较量,最终是以正义战胜邪恶结束的:对“扶正”与否看得很淡的夏中民光彩夺目,而一心想除去“副”字的汪思继则灰溜溜矣!
当然,在现实生活中,副职干部并非个个都像汪思继。根据组织安排,勤勤恳恳干副职、当副手的毕竟是大多数。不过,副职设置过多,已证明有很多弊病。有的地方副职多达一个班,便出现“龙多不治水,人多不办事”的现象,工作效益低下,官僚作风盛行,其中那些品质坏、权欲旺的副职干部,只想个人提升,无心为民办事,甚至跑官买官,花钱“扶正”,闹出许多丑闻来。
令人欣喜的是,在全国市县乡本届换届工作中,党中央十分重视领导班子的配备改革,减少副职的数字,大多数市、县、乡党委实现了配备两名副书记的目标。人大常委会的副主任,政府系统的副市长、副县长、副乡长,政协的副主席也相应减少。一正两副,减少副职,换来的将是机关的精简,效率的提高,官本位思想的转变,所以老百姓是很拥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