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期●扬我中华魂●

楚天英杰陈潭秋

作者:韩鸿森


在参加中共“一大”的代表中,几乎都是知识分子。其中有一人以战士之勇持枪作过战,火线负过伤,那就是来自武汉的代表陈潭秋。这位当初在绿茵场上身形矫健的记者,有着钢铁一般的坚强意志,最后壮烈牺牲在天山脚下。
  陈潭秋,原名陈澄,字潭秋,1896年1月4日出生于湖北黄冈县陈宅楼一个书香之家。祖父陈畴是清末举人,父亲陈厚怙,一生躬耕务农,母亲操持家务。陈潭秋兄弟姐妹10人,八男二女,他排行第七。陈潭秋的童年正值帝国主义列强加紧瓜分中国,中华民族危机日益深重,民不聊生。陈潭秋目睹人民的悲惨遭遇,深感旧社会的罪恶,愤恨不已。他五哥陈树三是参加过辛亥革命的同盟会会员,曾在孙中山南京临时政府陆军部任职,后不幸去世,他生前非常关心陈潭秋的学业和成长,陈潭秋从小便受其革命思想影响。1912年,陈潭秋离开黄冈,到省城武昌,入省立一中读书,1914年他进入武昌中华大学补习,1916年秋又考入国立武昌高等师范学校(武汉大学前身)英语部学习。
  在中学和大学读书期间,陈潭秋酷爱文学,精通英语,能接触到的进步书刊,他都仔细阅读,认真思考,同时也是校内的足球健将和长跑能手。1917年,俄国的十月革命胜利,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广泛传播。在1919年的五四运动中,他毅然投入战斗,成了武汉地区学生运动的领导人。
  通过阅读陈独秀主办的《新青年》杂志,他在思想上接受了共产主义。大学毕业后,他担任了湖北人民通讯社记者,并到董必武主持的武汉中学兼任英语教员。在董必武、陈潭秋等的努力下,学校团结了一批进步教员,师生中很多人后来参加了党团组织,有的为党的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陈潭秋同董必武作为武汉共产主义小组的代表出席了这次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大会,会后他在中共武汉区委分管组织工作。他以教师身份为掩护,积极从事学生运动,到女子师范发动学生反对封建式的管教,主张剪发、读新书。女师学潮中的骨干徐全直随后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并与陈潭秋相爱结成夫妻。陈潭秋在领导学生运动、妇女运动的同时,又积极参加领导武汉地区的工人运动,并以记者身份深入工厂,调查工人疾苦,组织工人参加识字班,进行革命宣传。
  1923年,京汉铁路工人发动了“二七”大罢工,“二七”大罢工的烈士林祥谦的事迹名扬天下,而指引他走上革命道路的正是陈潭秋。当时由包惠僧介绍入党的工人项德龙(后改名项英)向他汇报,说江岸机器厂有一个青年工人林祥谦在同伴中好打抱不平,威信很高。于是,陈潭秋便约他见面。
  出身贫苦的林祥谦当时在社会上一直被人看不起,想不到一个大学毕业的记者能来见自己,还主动提出和他交朋友,心中很是感动。陈潭秋便经常与他促膝谈心,从工人为什么受压迫谈起,直讲到只有实行共产主义才是最后解放之路。林祥谦提高了阶级觉悟,要求加入党组织,并和项德龙等出面组织建立工人俱乐部,担任了江岸分工会的委员长。
  1923年2月京汉铁路工人举行罢工后,军阀吴佩孚派兵镇压,林祥谦被捕后拒绝下复工命令而遭杀害。在军队包围江岸工人俱乐部,外面枪声大作时,陈潭秋坚持让其他同志转移,自己率几个工人坚持到深夜才撤离。“二七”斗争虽然失败,史册上却留下了他们的姓名。由于陈潭秋是组织者之一,罢工后遭通缉,为了保存革命力量,党把陈潭秋等一批干部派往安源从事职工教育工作。
  1924年秋,陈潭秋回到武汉,组建中共武昌地委并担负领导工作。他喜欢写新诗,他的新诗中洋溢着活泼欢快、革命战斗的气息,1924年,他在五一节前夕写的《五一纪念歌》,就曾在当地矿工和学生中广为传唱:

五一节,真壮烈,

世界工人大团结!

发起芝加哥,

响应遍各国。

西欧东亚与美洲,

年年溅满劳工血!

不达成功誓不休,

望大家,齐努力,

切莫辜负五一节!
  1925年1月,陈潭秋出席了党在上海召开的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这次大会认真分析了中国社会各阶级在民族革命运动中的地位,明确地指出了无产阶级领导权和工农联盟的重要性。为贯彻党的“四大”精神,陈潭秋返回武汉后,以高度的原则性和灵活性来开展武汉地区的统战工作,并加强对工人运动、农民运动的领导,积极发展党的组织。他协助董必武等创办了《楚光日报》,宣传党的革命主张,抨击反动军阀,发动工农开展斗争。
      1927年7月,陈潭秋因身份暴露转赴江西任省委书记,翌年,调任顺直省委(北方局)任宣传部长,后曾到中央组织部协助周恩来同志工作,1930年又到沈阳任满洲省委书记。他到哈尔滨布置工作时被捕并受刑,关押两年后获释,出狱回上海后,于1933年转移到中央苏区。他的夫人徐全直因分娩未能同行,随后被捕就义于南京雨花台。
  陈潭秋到苏区后任福建省委书记,又转任中央临时政府粮食人民委员(部长)。1934年10月,红军长征后,他留在江西瑞金,任中央分局委员。面对国民党军日益紧缩合围圈,一再主张尽快分散以进行游击战争。中央分局书记项英经过迟疑后终于同意,陈潭秋便与谭震林带一个加强营翻越武夷山西进。路上连遭敌正规军和地方武装约10万人的围追堵截,在上杭附近被包围。此时营长光荣牺牲,陈潭秋便挥枪指挥战斗,被一颗子弹打中右耳,滚下悬崖时又摔伤了头部,在丛山峻岭里与敌人激战二十多天,才到达闽西的永定境内,带伤与谭震林、邓子恢一起组织游击战争。之后,陈潭秋赴上海治疗,7月去苏联,入列宁学院并参加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的工作。
  1939年5月,陈潭秋奉命从莫斯科回延安,途经新疆,在迪化(今乌鲁木齐市)停留。7月,党中央电告他留在新疆工作,接替邓发担任中共驻新疆代表和八路军驻新疆办事处负责人,和毛泽民、林基路等领导新疆的革命斗争。他在新疆工作期间,正确地执行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同排斥打击和陷害共产党人的盛世才集团进行了巧妙灵活的斗争,积极开展抗日救国运动,支援抗日前线。
  1942年,鉴于国内外形势,6月底至7月上旬,党中央几次电告陈潭秋,在新疆工作的党员全部撤退。但当时通往延安的交通已被国民党封锁,必须先撤退到苏联去。中央指示陈潭秋直接与苏联驻迪化领事馆交涉,在苏联回复以前,做好撤退的计划与准备。陈潭秋经过周密考虑并和有关同志商量后制定了分三批撤退的计划。负责干部和航空队第一批走,老弱病残、孩子和家属第二批走,他自己和办事处的少数工作人员留在最后走。
  1942年9月17日,盛世才派军警包围了我党集中驻地八户梁。军警以“督办请谈话”为名,把陈潭秋、毛泽民等五人“请”去,接着又把林基路等20多名我党在新疆较有影响的同志也“请”去。这些同志随即遭到软禁。陈潭秋在软禁期间,想方设法和外面的同志取得联系。1943年2月7日,盛世才把陈潭秋、毛泽民等人抓进监狱,接着又把我党在新疆工作的其他同志关进黑牢。当中共中央得知以陈潭秋为首的我党在新疆的100多人被盛世才逮捕入狱的消息后,便努力设法营救。陈潭秋被捕后,重庆派来的国民党特务和新疆军阀盛世才的打手连续数十天对他进行严刑拷打,使用压杠子、灌辣椒水等酷刑,他却始终不屈。1943年9月27日,盛世才发出了秘密处决的罪恶命令。当天深夜,陈潭秋、毛泽民、林基路在狱中被秘密杀害。陈潭秋时年47岁。解放后,烈士的遗体被找到并安葬于乌鲁木齐市南郊风景秀丽的陵园中,受到全国人民的永远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