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期●时事纵横●

对抗还是合作:中美两国近期的交流

作者:易化

今年初,中国的一架无人气象飞艇因不可抗力误入美国领空,美国不顾中国一再说明,硬是用导弹击落,中美两国关系自此跌至建交以来的冰点,两国在台海、南海的军事对峙却上升至激烈对抗的热点。最近,美国五角大楼承认:“就我们现在评估”,“它(中国无人飞艇)过境美国或飞越美国时没有收集(情报)”。美国总统拜登在日本广岛出席七国集团(G7)峰会期间对媒体放风称,他预计与中国的关系将“很快”改善,并称“气球事件”是愚蠢的。美国罕见的改口,为中美两国的交流扫除了部分障碍。中美关系错综复杂,特别是美国受到两党政治的掣肘,起起伏伏也属正常。本文试就当前中美关系作些分析。
  美国懵逼:竟然说反对中国“欺凌”
  近期以来,中美两军关系持续紧张,剑拔弩张,美国军舰军机频繁出入南海、东海,抵近侦察,炫耀武力。中国海空军对美军舰机亮出了刺刀,让趾高气昂、只知霸凌世界的美国懵逼,说出了一句过去只有受美国欺负的国家才会说的话:坚决反对中国的“欺凌”。世道似乎变了,什么时候美国受别国“欺凌”了?
  5月26日,我国山东舰航母编队正在距离广东50公里的南海海域正常航行,一架美军RC-135侦察机闯进这一空域,侦察、收集、刺探我军情报信息,我空军一架歼-16战斗机升空驱离,直接从美军侦察机前方穿过,美军侦察机因我机尾流湍流而摇晃。这是中国战机与美国战机进行的一次近距离“格斗”。
  6月3日,美国海军第七舰队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钟云”号带着加拿大护卫舰“蒙特利尔”号,以“航行自由”为名进入台湾海峡,企图对我海军“秀肌肉”并借机炒作。美加军舰的挑衅行为遭到了中国海军的强力拦截。从加方拍摄的视频显示,中国052D型导弹驱逐舰“苏州”号一边向美加军舰发出警告:“你已进入中国领海,请迅速离开!”一边向“钟云”号前方实施横切拦截,两舰相距不超过150米,迫使“钟云”号减速并改变航向。
  明明是美加军舰到中国的近海耀武扬威,美国民主党参议员本·卡丁却倒打一耙,声称:“中国对美军舰的做法违反国际法,坚决反对中国的欺凌,不能让中国的恫吓得逞。”美国白宫国安会印太事务协调员坎贝尔也声称:“中方驱逐舰在台湾海峡的危险航行表明,有必要采取措施防止发生意外、造成可怕后果。”
  到底是谁“欺凌”谁?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仅2022年一年,美国大型侦察机就对中国抵近侦察高达800余架次,美军还曾多次派航母打击群进入南海及周边地区。美军远离美国本土万里之遥到西太平洋的中国周边抵近侦察挑衅,究竟是中国“欺凌”美国,还是美国“欺凌”中国?
  就在美国宣布国务卿布林肯即将访问中国期间,美军一架RC-135U侦察机在一周的时间内分别出现在台岛西南方向和东海两个区域,在临近浙江、上海两地领海外上空飞行后折返飞往江苏附近上空,最近距离我国领海基线仅有30海里,之后就一直在这三地进行折返飞行。RC-135U是美军的战略侦察机,全球就只有2架,是美军保密程度最高的一款侦察机,具有捕捉几乎所有电磁波信号的宽频接收能力,是美军侦察他国雷达部署方位的利器。在RC135U现身之前一天,解放军刚刚出动了包括歼10、歼16、轰6在内的战机以及4艘军舰,在台海周边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海空巡航。因此,此次RC135U罕见现身中国东南沿海,是为了摸清解放军针对台海的兵力调动情况。
  在南海方向,美军的动作更是有增无减。据统计,仅在今年5月,美军就出动了46架次大型侦察机进入南海侦察,考虑到美军侦察机在执行任务时,时常会关闭ADS-B信号,总次数应该会更多。
  美国军机、军舰不远万里跑到中国周边挑衅中国,却说受到了中国的“欺凌”,这是一种什么逻辑?我海空军与美军在空中、海上的机舰近距离亮剑,向美国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号,那就是中国不会再让美军肆意妄为,也不会隐忍退让。这是一次清晰而又坚定的政治决心和战争意志的宣示,也是一次对美政治军事政策的重大变化。韬光养晦、极限隐忍、强烈抗议等,对流氓成性、习惯霸凌他国的美国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必须让美国人知道,中国人民是不好惹的,惹翻了中国是不好办的。正是在这种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中国在南海空域和台湾海峡跟美国拼起了刺刀。这一次,真的让美国,也让全世界都看到了中国军人的专业、血性,看到了中国军人守护祖国领土领海领空的钢铁般的意志,让美国和全世界感受到了中国敢于不惜与美国一战也要捍卫国家主权、实现国家统一的决心。
  布林肯访华:美方必须深刻反思
  近期,美国急于和中国恢复高层接触和交往。5月10日至11日,中央外事办主任王毅应约和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在维也纳长谈两天,8个多小时;5月26日,商务部长王文涛在参加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经贸部长会议时,同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贸易代表戴琪分别举行了会谈;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局长秘密访问了中国、美国国务院主管东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康达和白宫国安会中国中心主任贝兰分别访问中国,为布林肯访华作准备;空缺了近5个月的中国驻美大使谢锋已赴华盛顿上任,在白宫向拜登总统提交了国书,并会见了美国国务院副国务卿和财政部副部长……中美高层频繁互动,双方各自阐述了各自的关切和立场,虽然一时很难弥合双方的分歧,但是中美关系似乎又有了转圜的余地。
  在这样的氛围下,6月18日至19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对中国进行访问。开启中国行之前,布林肯先在新加坡发表了演讲,表示他本次访华有三个目标:避免误判,坦率沟通,探索更多跨国合作空间。
  中美双方举行了长达5个半小时的会谈,中方重点阐述了多项内容:中美关系陷入低谷的根源在于美方抱持错误的对华认知;中美关系历经波折,美方有必要深刻反思;当务之急是把两国元首巴厘岛会晤共识真正落到实处;敦促美方不要拿国强必霸的模板来镜像中国。中方对美划下红线,明确台湾问题是中国核心利益中的核心,是中美关系最重大的问题,也是最突出的风险,督促美方将不支持“台独”的承诺真正落到实处。
  布林肯也有不少积极的表态:拜登总统相信美中两国有责任和义务管理好双边关系,这符合美国、中国乃至世界的利益;美方致力于重回两国元首巴厘岛会晤确定的议程;美方遵守拜登总统作出的承诺,不寻求新冷战、不寻求改变中国制度、不寻求通过强化盟友关系反对中国、不支持台湾独立、无意同中国发生冲突,期待同中方开展高层交往,保持畅通沟通,负责任地管控分歧,寻求对话交流合作……布林肯表示,美国不想与中国“脱钩”。双方一致认为,要避免双方的竞争滑向冲突。
  中美双方达成了五项共识:一是双方同意共同落实两国元首巴厘岛会晤达成的重要共识,有效管控分歧,推进对话交流合作。二是双方同意保持高层交往。三是双方同意继续推进中美关系指导原则磋商。四是双方同意继续推进中美联合工作组磋商,解决中美关系中的具体问题。五是双方同意鼓励扩大两国人文和教育交流,就增加中美之间客运航班进行积极探讨,欢迎更多对方国家的学生、学者、工商界人士到彼此国家互访,并为此提供支持和便利。
  6月19日上午,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毅与布林肯会晤。王毅指出,中美关系历经波折,美方有必要深刻反思,不能想着一边限制打压中国,一边在需要中国时要求中国配合,美方不反思,不改变咄咄逼人的姿态,中美之间的分歧和风险不仅不会消弭,反而可能进一步加大。王毅强调,维护国家统一永远是中国核心利益中的核心,是全体中华儿女命运所系,是中国共产党矢志不渝的历史使命。在这个问题上,中国没有任何妥协、退让的余地。
  6月19日下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人民大会堂福建厅会见布林肯,这是极给美国人面子的事情,也说明中美双方会谈还是取得了一些积极的成果,当然也考虑到今年下半年的G20峰会和11月份在美国旧金山召开的APEC峰会上中美两国元首可能的会晤,现在关系不能搞得太僵。事实上,在布林肯动身访华之际,拜登就公开喊话中国,表示希望在未来几个月与中方高层再次会晤,讨论双方的分歧并寻找可以相处的领域。
  总体而言,布林肯此次访华虽然未能实现中美关系完全解冻,但双方关系至少不再僵化。中方评论指出,此次会晤双方就中美总体关系及有关重要问题进行了长时间坦诚、深入、建设性沟通。这就足以证明,此次会晤部分达到预期,但分歧依然严重。
  耶伦访华:经济上有求于中国
  7月6日至9日,美国财政部长耶伦访问中国,这是继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访华后又一位美国政府重量级官员访华。“我访问中国是希望重建联系。”耶伦访华前夕说,“现在有了新一批的领导人团队(指中国政府换届后的领导人),我们需要相互了解。”
  对于耶伦此次访华的目的,总的来说,是为了稳定世界最大两个经济体之间的关系。有分析认为,耶伦在这四天内至少有三件事要办:首先就是与中国同行举行高层经济会谈,就全球挑战和共同关心的问题展开讨论,这其中包括中美共同利益领域,如关税、汇率、债务等宏观经济问题,也会涉及双方的分歧领域;其次是与在华开展业务的美国公司的相关人士会面;最后就是再次强调不支持“脱钩”的态度,并为美国行“脱钩”之实进行辩解,试图让中国相信美国打压和围堵中国仅仅只是为了“国家安全利益”,并非“为了使自己获得竞争性经济优势”。
  除了上述3个目的之外,耶伦访华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诉求,那便是希望中国继续购买美国国债。目前美债规模已突破了32万亿美元,远超美国2022年GDP25.46万亿美元的总量,债务危机高悬。有消息说,美国财政部将在4个月内发行8500亿美元国债,到2023年底前总计将发行超过1.1万亿美元国债。目前,美国刚刚发行了6000亿美元新国债。在此背景下,美方必须寻找到足够强大的买家来给美国国债背书,而全世界只有中国有这个能力。
  国务院总理李强7月7日下午在人民大会堂会见美国财政部长耶伦。7月8日下午,国务院副总理、中美经贸中方牵头人何立峰与耶伦举行会谈。双方就两国和世界经济金融形势、合作应对全球共同挑战等进行了深入、坦诚、务实的交流。中方认为,泛化国家安全不利于正常经贸往来。中方表达了对美方对华制裁限制措施的关切。耶伦表示,美方不寻求“脱钩断链”,无意阻碍中国现代化进程,愿同中方落实两国元首巴厘岛会晤达成的共识,加强沟通,避免因分歧导致误解,在稳定宏观经济、应对全球性挑战方面加强合作,寻求美中经济互利双赢。
  7月9日上午,耶伦在离开北京前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说,她此次访华与中国高级官员进行的共计10小时的双边会谈是直接、具有实质性和富有成效的。耶伦说,没有任何一次访问能在一夜之间解决中美之间的挑战,但她期望这次访华能与中国新的经济团队建立一个有韧性、有成效的沟通渠道,减少误解的风险,并为在气候变化和债务困扰等领域的合作铺平道路。耶伦表示:“美国和中国存在重大分歧,这些分歧需要清晰和直接沟通,但拜登总统和我没有通过大国冲突的框架来看待美国和中国之间的关系,我们相信,世界足够大,足以让我们两国都能蓬勃发展。”这话似乎是中国领导人说过的。
  耶伦刚走,美国总统气候问题特使约翰·克里于7月16~19日来华访问,成为一个月来第三位访华的美国高官。
  从美国近期的表现来看,美国政府的确希望与中方沟通,但与此同时,美国对华施压的步伐也从未停止,中美双方的竞争不会因为一两场会谈就结束。美方坚持零和博弈思维,必将导致中美之间的竞争长期持续。
  不抱幻想:该亮剑时必须亮剑
  美国的两党政治,在反华问题上基本目标一致,但也存在着“比谁更烂”的情况,被共和党控制的美国国会众议院接连通过反华议案即是明证。就在布林肯回去不久,国会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罗杰斯(共和党人)率领国会议员“代表团”窜访台湾地区,该所谓“代表团”由来自美国两党多达9名国会议员组成。6月29日,美国国务院批准向台湾出售弹药和后勤支援,总价值4.4亿美元,粗暴干涉中国内政,蓄意推升台海紧张局势,加速把台湾变成火药桶,把台湾民众推向灾难深渊。
  近日,2024年美国总统选举参选人玛丽安娜·威廉森(民主党人)在新罕布什尔州参加竞选电视演讲。当被问到“将采取什么策略来应对传闻中的‘中国和古巴正就在古巴新建联合军事训练设施进行谈判’”时,威廉森立即反问提问者:“你知道美国在中国周围有多少个军事基地吗?313个!美国人需要醒醒了,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美国不能再满世界充当教师爷了!”
  美国不断以“切香肠”形式踩踏中国红线,使中国的隐忍变成了受欺负。一方面中国国力、军力迅猛提升,不断强大,另一方面则是来自美国的挑衅和打压越来越没有边界和底线,如果中国不发起反击,不能让美国看清中国的实力和不惜与美国一战的决心意志,那么中国周边环境会越来越险恶,像日本、韩国和菲律宾一样向美国递交投名状的国家会越来越多。所以,中国必须采取更为强硬的手段,迫使美国对中国的霸凌行径有所收敛,也以此震慑宵小,迫使日本、韩国、菲律宾等国在跟随美国反华时不敢过于放肆。
  美方当前在对华问题上的态度是“自相矛盾”的。拜登政府既想要缓和中美关系,确保双方不会彻底“脱钩”,以便借助与中国的经济合作,推动美国经济发展,并为两军重新加装“护栏”;又想要在科技等领域对中国保持“竞争”优势,甚至芯片“断供”,在军事上继续围堵中国,确保自身霸权地位。
  倒是心心念念担忧中美关系破裂的百岁老人基辛格,不顾高龄再次访问中国,拖着年迈的身躯为中美关系而奔走。7月19日,王毅主任在北京会见基辛格。王毅在会见时讲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美国对华政策需要基辛格式的外交智慧,也需要尼克松式的政治勇气。”习近平主席在钓鱼台国宾馆,会见并精心安排宴请了基辛格这位“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中美关系,错综复杂,难解难分,美国的两党政治更增加了两国关系的复杂因素。中方会继续秉持“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的原则,与美国打交道,而在事关主权利益和发展权益上,中方不会让步。美方若能早日放下偏见,端正对华交往的态度,相信两国关系才能重回健康轨道。